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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六个人物的完整楔子,由于略长,故此就不放在正文里了(1/2)

    1.「雪樱焕」

    阿秋离开之前曾站在九天之上的玄光雷池旁问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还能回到绝世以前,那时的我们会做什么?

    黄泉将手中的长剑轻举向前,傲然挺身说:我要这星辉不争我荣耀,金乌不抵我光明,山峰不及我高峻,我名遍诸天万界生灵。

    明掣笑笑,抬起头故意不去看雷池中那奔腾的波涛:无论过去现在,我依旧是那个誓要学遍世间最伟大最高明魔法的魔法神,我将成为魔法界的神话,传奇!

    明掣望向神涯:神涯,你呢?

    神涯面无表情:天上地下,逍遥来去。

    ……

    阿秋默默望着雷池中奔掣流离的电光,璀璨的光线一丝丝从众人眼中闪过,雪樱焕永远都不会忘记阿秋在那一刻转过身来看他的眼神。迷离而又梦幻,那感觉仿佛唤醒他几世的记忆。

    阿秋的声音在说:阿焕,你呢?

    过了很久,雪樱焕冰寒般的声音传来,他说:可是回不去了,不是吗?

    回不去了,不是吗…………

    2.「李寻欢」

    十年后,大雪如往常一样寂寞。

    我站在幽暗的山洞里向外面看去,天已经黑了,但是晶莹的雪却把外面照得很亮,我想我已经有十年没再看过星星,或许还有一个十年,两个十年……

    陪伴我的只有遗忘山无尽的大雪。

    我突然想在雪原中放肆地奔跑,然而脚只微微一动,就已经无力地倒在雪地里了。

    那一刻黑暗树上突然落下一片很大的雪花,将我渐渐枯槁的左肩淹没,巨大的压力中,我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不像笑容——但那就是我的笑容。

    我想,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因为你们的爱,魔君绝世也有了宿命,我终于为绝世录找到一个最好的结局,剩下的事,就让你们自己来走下去吧,就当我……最后送你们的祝福…………

    3.「李绝世」

    谈吐间斥退风云怎样?挥手间辗转星河又怎样?如果连死亡都无法寂灭痛苦,那天意就该为人所唾弃!何为天意?谁是天意?如果所谓的天意只不过是用来戏弄世人的工具……那么,我诅咒天意……永恒消失…………

    4.「陈太军」

    世间太过浮华,我在其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连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也没能弄清。昨夜,王国的樱花又悄然开了,梦境中是纷纷飘落的白雪,我看见樱花树下有个朦胧的身影,寂寞而又萧索,他转过身来看我的时候神情却异常的坚毅:「太军,你来啦……」

    那声音让人觉得久违和熟悉,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得差点落出泪来,「千岁!」我飞快地奔了过去。

    千岁的身影忽然不见了,绯红色的樱花纷纷落下,在我身间,恍惚中却仍有千百个声音在遥远虚无的地方呼喊着我。

    「太军……陈太军……统帅……王……」

    我终于绝望地倒下。

    黄昏后,最后一缕阳光从我眼中渐渐凋零,我想,千岁已经回不来了,我的王国,可能也再也回不来了…………

    5.「花城湘」

    「风凌滚将落雪至,人间孤绝黄昏时。」

    大天历五九三年。

    初春已至,萧萧的风雪却似乎并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依旧肆无忌惮地蔓延着大天王朝整片北方的土地。

    大雪如雾,帝京郊野被重重落雪笼罩,万里之中银白一片,大地好像被织上了一件厚厚的绒衣。

    这样的雪时常都让那些第一次路过帝京的人们唏嘘感叹:“人世间最寂寞的也许并非是雪,雪却通常都让人最觉寂寞。”

    帝京的雪尤其如此。

    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三个月前,一封用古老手法精制而成的青竹战简出现在帝京城头。在大天王朝的古老习俗里有一种约战方式,正是这般,以简相约,显示其中的郑重庄严与约战人坚执的决心。在这种约战传统上,往往是双方身负血海深仇,当是时战风私仇盛行,朝廷无力大肆控制,也就认可了这种以决斗了结恩怨的形式,结果往往是,凡有决斗,必有一死。

    漫长的岁月中,随着国家的发展、大争时代的结束,这种快意恩仇的方式渐渐沉寂。

    “丽春三月,帝京郊野,请君携剑而来,柳氏一郎字!”

    直到三个月前的一个黄昏,城门令站在高高的宣示台一阵短暂地念词,显示朝廷依旧对这种许久不曾出现的战风传统的允准,战简发了出去。

    没有说明发向哪里,发给谁,甚至没有一个确切的约战人的名字,但是这则新闻在这个沉寂乏闷多年的帝京街市很快地风闻相传起来。

    “柳氏一郎”的名字很快传遍了街头巷子。一时间,酒楼客栈中的游侠客商、士林布衣坐席交谈间讨论的无不是这个“柳氏一郎”如何如何,有人说他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士,有人说他是某个大门派的一代宗师,甚至有人说他是当今朝廷贵胄柳公旦的私生子。对于应战之人的猜测更是纷纭说杂,不一而足,更甚者,有大庄主从三个月前就开始下庄赌哪方输赢。

    这种盛事,在帝京城的平民圈子里可谓十年难得一遇,帝京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很快就到了三月初三,春雪犹自纷飞不息,那寒风亦如深冬之时一般只管呼啦啦刺骨地漫天吹,整个帝京郊野已经被大雪完全遮蔽,四下里便是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城门令从三月开的前一夜起就下令关了城墙大门,以至于那些想看热闹又不怕严寒的好事者悻悻然打道回府。

    天色渐亮后,一阵低沉呼啸的冷风轻然刮过,将这郊野中潜伏的人睡意吹淡了去。他们一部分是朝廷委派来监战的记录者,一部分是有点本事自己想办法来到这观战的。

    谁知大雪一下三天三夜,对决的两人就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站了三天三夜,活生生磊成两堆巨大的雪人。观战的人再也忍受不住寒冷的煎熬,于是纷纷聚集在了不远的一处茅屋避寒,为一览这十年难遇的对决,他们也是尝尽了苦头,很多人已经困得原地睡着了。

    茅屋的角落下,一个身材略显矮小的中年汉子却不时地翻弄着手中泛黄的册子,似乎没有一点疲倦之意。蓦然间,他眼睛一亮,“我知道了,傅流离!千里剑,傅流离!”说话间肢体舞动,神态夸张,显得兴奋不已。

    茅屋内众人一时被他喊声惊醒,不约而同朝窗外看去,雪地中两堆雪人却仍旧没有任何异动,有人不禁骂咧一声:“吵什么!决斗又没开始。”又转过头倚在墙边睡了。

    中年汉子浑不在意,脸上依旧掩饰不住激动,颤声道:“不知诸位先前有否注意?”说着翻开册子中某页,右手一点,指着一幅图画,“应战那人手中拿的那把剑,是否就和这把很像?”

    众人一齐盯着册子上的剑图凝视片刻,各自回想了一下,纷纷点头说是。

    “秋风剑,仿制古剑‘鱼肠剑’而制,刺客专用。剑如秋风,肃杀凛冽。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近年来刺客世家中名气最响,曾一人独闯禁卫皇庭,并于万千护卫中割下当朝御史陈玄青首级,随后全身而退的傅流离。那次事件朝廷追踪三年,虽查实其人所为,却连他一点蛛丝马迹的行踪也不能寻到,没有奈何,只得任其逍遥法外。然而,据闻此人自入刺客世家起,历经大小任务三百余起,行事皆是独来独往,从不与人结伴,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是无一败绩,俨然成为刺客世家年轻一辈中的‘杀手第一人’。而所谓‘柳氏一郎’则当是十年前被傅流离所杀的释刀门门主柳纯嘉留下的独子——柳清风。”

    一番解说,众人恍然大悟。

    “刺客世家”的名字,他们当然不会没听过,传闻中他们不惧任何势力,只奉刺客信条办事,在他们眼里,没有国别,没有等级差别,更甚至无视朝廷,无视当今之世显赫的门派,专为匡扶正义,惩恶锄奸,为天下生民而计。其组织纪律性极高,一旦确定目标,无论你是大门派的宗师高手,还是有森罗甲士防卫的贵胄大臣,他们鲜有失手之时。但他们却不是真正的世家,而是一个存在了千百年的神秘联盟组织,由一批特立独行、坚定信奉刺客信条的人组成。在他们的刺客生涯中,往往是单人行动,或者几人一组,一旦行动失败,要么再来一次,要么宁可自杀也绝不会泄露关于组织一点信息,这也是为什么千百年来这样一个神秘特异的组织能够存留下来的原因。

    “释刀门”则曾是名盛一时武道刀法大派,不知是何原因造成刺客世家对释刀门的灭门之举,仅仅留下了一个幼不知事的孩童柳清风。

    “你为什么还不出手?没把握?还是怕输?或者两样都是?”

    一阵冷笑,雪地中传来回应,“三天三夜,我仍旧看不出你现在的武道境界,跟十年前相比,你更加深不可测了。”

    “呵?十年……时光竟是如此之快”一声轻叹,“既然你我皆无法看穿对方境界,那就由我吃亏点先出招吧。”

    地面一阵晃动,震得远处屋檐漏下一片墙灰和雪粉。

    所有人下意识地目光转向郊野雪地。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终于要开幕了。

    天地一色,风雪摇曳,一道人影徒然冲天而起,白衣加身,风姿绰然,正是千里剑傅流离。

    只见他执剑在手,身若行云,举动间,未见招式如何变换,剑气却瞬息铺洒开来,对面的“雪人”轰然炸开,化作了点点飞沙。

    “秋水如澜,潮涯剑法!”

    这一招,正是他十多年前恃之成名的得意剑技。

    雪花飞扬,柳氏一郎早已不在雪堆之中,隐于暗中的他不由地发出一声叹息。

    比之十年前,傅流离的修为又精进了很多。

    他已看出,傅流离刚才的出招,速度快疾如风,身形灵动,举手投足间身影缥缈如幻,令人难以捉摸。更兼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奇特的武道气息,凝神聚气,吐息宁寂,灵肉合一,那是只有踏入圣境才拥有的特点。而自己,却只是在不久前才刚刚踏入圣境。十年磨砺,尝尽艰辛,身负血海深仇,踏入圣境后自己竟是再也不愿多等一刻了。然则在此时,柳氏一郎隐隐觉得有点后悔了,或许他不该如此急切地要复仇,倒不是怕死,只是,若深仇不能得报,这十年的苦痛折磨岂非白白作废了?

    蓦然一步踏出,虚空之中,柳氏一郎浑身散发浓厚的武道元气,衣袂在落雪笼罩间翻飞不息,气势盛凌。

    “一刀一剑,竟是双双成圣!”茅屋中的中年汉子将一切看在眼中,笔在册子上飞快地图写,眼睛却眨也不眨地望着战场,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以图画方式,记录下战斗的每个细节。

    “傅流离……你当初杀我父的时候,我便对你说过,你不杀我,终有一****要你死于我手。”

    耳畔传来冰冷的话语,傅流离感到背后如有芒刺在背,几乎是身为多年武道经验的下意识,他反手一转剑锋,抵挡住敌人来势一刀。到了他这个境界,兵器于他来说可谓已无死角,无论敌人在何地,从何方出招,他都能从容应对。

    “刺客信条,首要法则便是忘却生死,联盟铁律,该死之人绝不放其生还,不该死的却也绝不多杀一个。我杀戮半生,血腥满眼,生于我来说并未觉得有何可欢,死又有何可俱?你来找我复仇,这是你为人子的本分,我应你战书赴约,是身为一个武者应有的气魄。剑之大者……”

    傅流离的话语像是在对面前的柳氏一郎说,又像是在为自己做着某种陈述、总结。

    实战是最考验人的方法,也是最能提升人武道修为的方式,唯其变化不测,危险用命,孤注一掷,人在实战中总能快速成长,傅流离惯用这种独特方法,战斗之前必先洞悉敌我根据,战斗之中观察战场变化,临机决断,知彼知己,方能无往不胜。

    刺客的一生可短暂如一瞬,可光辉如一世,世人眼中的细小失误在他们的生涯里可能就是生命的终结,所以每一分每一秒,他们必倍加用心。

    当秋风剑接触到柳清风的刀的时候,傅流离的心里出现了恐惧,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恐惧,第一次地,他觉得他没有百分百地把握会赢,甚至会死,但是分明至入刺客世家起自己便不曾畏惧死亡,又如何会有恐惧的感觉?

    很快地,傅流离觉察到了问题所在。

    柳清风的刀,不是一柄普通的刀,他一刀挥下的时候,仿佛也带来了死亡。

    刀中无尽的愤怒、绝望、血腥、呼喊犹如阵阵阴风呼啸而来。

    傅流离忽然觉得,那些愤怒、呼喊的背后,正是那些曾经死于自己剑下的人,他们幽怨、凶厉地望着自己,目光中满是哀怨的杀意,苍茫天地,悲嚎片片。

    秋风剑如有灵性,倏忽一阵长吟,傅流离霍然醒悟,额头渗出涔涔冷汗。

    柳清风闷哼一句,清冷面庞闪过一丝冷笑,食指轻然一弹,整个刀身顿时飞速地旋转起来,三尺内爆发出一片妖异的血红光芒。

    “十重涅槃剑!”

    傅流离再不敢大意,长剑一收,元力徒然层层叠升,运起威力强悍的涅槃剑法。

    “铛!”

    清脆鸣声,刀剑相撞,蕴含强悍无匹之威的秋风剑竟然一个反震,弹了回来。

    傅流离震惊道:“不是释刀门的大日烈阳刀,到底是什么,为何竟有如此大的血腥戾气?”目光凝视着那柄烁烁光华闪曳的刀,他一脸不解。

    “刀没变,变的是人。”柳清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风雪下,他仍旧一副很淡漠的样子,“不过,我现在叫它屠魔刀。”

    屠过千万妖魔,饮过无尽恶血的刀。

    “原来如此,又是邪魔之法炼出来的凶恶东西。”傅流离恍然大悟,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心海之中更加肯定了当初自己屠灭释刀满门之举,并非是错。

    浑身精气一震,摧开周遭刀锋戾气,傅流离已然栖身腾跃,凌厉剑招猛烈向柳清风攻击。而柳清风的刀法同样巧妙而且快疾,来回交错,时攻时守。须臾之间,两人的攻守之势竟不断来回变换着。渐渐地,两人神情亢奋,越战越勇,心中产生了一个同样的想法。古往今来,刀剑在兵器之道中流传最广,究竟孰是王霸,却一直没有定论。今天,他们便要一争看看,究竟是刀快,还是剑快,刀赢,还是剑赢。

    滚滚元气,八方弥漫,两个人的身影在雪中不断来回,气劲漫空横飞,造成莫大的威势。

    茅屋中一众观战者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看到有史以来最为奇异的情景,呼啸的风雪从四面吹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忽而转变了风向,周遭苍茫飞落的白雪,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盘旋。

    最后,方寸天地竟化作漩涡般的状态,不断扩大开来,大地被摧割得支离破碎,空气中不时传来“砰砰”的雪爆之声。

    两人的武道元气不断从体内迸发,经过无数次碰撞挤压、融合分离,这股力量直欲撕裂空间。

    观战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中年汉子蓦然停下手中快速图写的笔,长长地喘了口气。

    “公栩先生,老朽眼拙,未能看出场中情景,先生慧眼,是否已经看出什么了?”身着朝服,白发斑斑的一位老人出声问道,他是朝廷委派监战本次决斗的记录者之一。

    旁边几个自来的观战之人一听老人之言,同样好奇地转过头来,想听听中年汉子的看法。

    “一刀一剑,同是武道入圣境的两人,胜负之判,难矣哉!”中年汉子摇了摇头。

    那漩涡渐渐地平稳下来,两股元气似在相互作用下渐渐地生发出一种规律,在这种规律运动的引导下,漩涡空间似乎完全与外面隔离起来,形成一个有质的包围圈,刹那间,腾跃半空的两人不约而同停止了手中动作。

    傅流离苦笑一声,手中长剑因浑厚的元气影响而有些拿捏不稳,微微颤抖,“真空元气场?看来你我二人在分出胜负前是不可能有人安全地出去了。”

    柳清风微微一怔,似也没料到他二人的战斗,元气碰撞之下竟会产生如此一个与外界空间相对隔离的真空场。天地间最精纯磅礴的元气在此之间,高速运行,可谓碾石碎物,无坚不摧。他二人凭着圣境修为的护体功夫才得保安全无虞,但在如此情形下,二人胜负未分,想必任何一人都不会轻易放过对方,让其安全地脱离这个险地。

    然则柳清风身负血海深仇,对他来说,在赴决战之约前,他便有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又怎会为遇见如此情形而吓退,面上不禁浮现一丝冷笑:“傅流离,你怕了吗?”

    “笑话!我……”

    话未说完,傅流离忽然心中一动,面色骤然剧变,神情间的错愕震惊显示其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但事情来得太快,在他来得及反应之前,一股奇异力量已从脚底三十尺下的地面拔地而起。

    白光如柱,直冲身躯。

    出其不意的一击,傅流离周身武圣护体一击被破,浑身一个激灵,滚滚元气便如同浩浩洪流找到一个缺口般,沸涌奔腾,流泻而去。傅流离眼耳口鼻,甚至毛孔,周身每个地方都像被撑开了,源源不断的磅礴元气瞬间贯通他的身体。

    撕心裂肺的疼痛,蓦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如水箭飚射,溶进元气充盈的真空之中。此乃精血,正是习武之人的命脉所在,灵肉合一,魂魄与肉体的融合,全靠精血运转护持。傅流离深明此理,急切中双手疾点,封住全身大穴经脉,长剑一化,秋风剑变作一道剑芒守在身体周围。

    离真空场数丈外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上百人组成的一个阵法,层层叠叠,各执兵刃法诀。想必方才正是这些人对自己作出的偷袭,令自己元气反噬,决战三日,这些人竟早在三日之前便预先潜藏在此,利用某种奇特法门掩藏气息,辅以阵法攻击,此等奇计,当真难料也。

    傅流离叹了口气,“地心魄罗阵!看来我还是大意了,原以为在这样强大的元气真空中,纵是圣境高手也难突袭进来,却忽略了厚德载物的大地结界所蕴含的隔空之力。”

    傅流离闭上眼睛,收慑心神,试图控制下封藏在身体内的元气流窜撞击。然而每个穴窍,每寸肉体仍旧备受着这种混合着两人圣境修为的元气剧烈吞噬冲击,无边的痛楚令他几欲昏厥。几次尝试之下,不仅没有丝毫效果,体内的元气反而越来越乱了。

    终于,他选择放弃。

    “柳氏一郎,今日一战,我输了……但是,你不觉得太卑鄙了么?说好的二人决斗,却事先埋伏这么多高手。”

    “这就认输了么?”冷哼一声,柳清风不屑道:“一群宵小群鼠之辈,我柳清风傲骨铮铮,独来独往,又怎会与此等龌龊之人为伍?”手中一刀挥出,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不远处的地心魄罗阵本来已蓄势准备,发出第二击,哪知巨大的流光甫一乍现,便碰上了柳清风远远挥来的一刀,刀劲催发,流光消散,层层叠叠合围的持阵人群轰然倒地,法阵解体。

    “背后偷袭,以众敌寡,该死!”

    又是一刀。

    凌厉的气劲穿过真空场霍然划向外围。

    前头的两人立时被气劲斩成两截,血肉飚飞,气劲却并未停滞,接着斩向后面的人群。

    “快跑啊,又来啦!”人群惊慌起来,奔涌逃命,一时乱作一团。

    一个白面胖汉痴痴地望着身体下方,瞳孔瞪得奇大,整个面部抽搐,神情变得惊愕吓人,他嘶哑着嗓子想说什么,却还来不及发出一个音节,一丝血液已从腹部流出,整个上半身与下半身轰然断成两截,分离而死。

    由于人群密集,在这危急时刻大多数人都找不到了方向,有的向左跑,有的向右,撞得同伴纷纷倒地。身为武圣之身的一刀之威竟令这些人吓破了胆。人群中虽有修为颇深之人,却也只能堪堪躲避这气劲凌厉无匹的锋芒,不敢硬接。气劲透过层层人群,所到之处,当真犹如摧枯拉朽,直到气劲涌到一个容貌稚嫩的青涩少年面前。

    少年的身体微微前倾着,由于硬接面前的气劲,他的身体承受巨大压力,脚踝深深没进雪里。身边的人仍在漫无目的地自顾逃命,没有一个人管他,少年咬了咬牙,不由地吭哧一句:“凡者不可与良谋,庸者不可与共事,昔日将军之言,诚所谓也。”

    一震双臂,徒然加力,迎着无匹的圣境刀威,他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行着,此刻,在他的心中竟仿佛有一个奇怪的强烈意志,驱使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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