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绍龙铿声一应,而后又看了看地上龚战的尸,问道他,“师父,我们该如何处置这里?还是即刻就走放任不管它?”
他道:“毁了这里,不能让人看出他是死在你我之手。”
“是师父,我马上清理了这里。那您———”
他诡异一笑,又暗自捏了捏拳,道:“我得去会会那个人了。若能拉拢他,那我们的大事可好办多了。”
月落日升,一张眼又是新的一天。
一夜之间,龚战的被杀的消息,已不紧不慢地在江湖上传播。
只是,还未传到一直陪伴在易浊风身边的骆姝帘的耳中。
烬芙山庄外不远处一无名山洞内,易浊风静坐于地,闭目调息着体内真气。潮湿空气中的微小水珠不停地侵入他的皮肤,令他眉心紧皱﹑脸色煞白。
姝帘站在一边,仇觅的眼神似想穿破他的心腹。她问:“你为什么要拒绝?你明明还很爱她,就算教主另有目的,可至少你能和她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易浊风睁眼,耐有深意地看着她,笑了笑,叹息:“我从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你信吗?”
“你一一一?”姝帘似懂非懂。
易浊风的脸上浮出一抹明亮的笑容,问道:“你希望我娶她?”
姝帘撇嘴一笑,满是自嘲:“你这是明知故问。”
易浊风唇角扬起,看她的眼神比平日多出数分温柔,问:“你跟我一块回去吗?”
“一块?”
“恩。”易浊风点头,问,“忘了刚才在地下城我说过的话了?”
姝帘脸色一阵阴霾,有些失控道:“你突然说娶我,真的匪夷所思,你是为了对抗教主的旨意,对吗?”
易浊风微微皱了皱眉,道:“不是。”
姝帘冷笑一声,迷人的凤眼中布满了血丝,道:“如果不是,那三年前你为什么要拒绝?”“那时我们都太年轻。”易浊风平静自若。
姝帘摇摇头,道:“你还是为了她,溥侵让你娶她,实质便是想通过她来控制史乘桴﹑掌握泉池,你想的还是保护她。”
易浊风有些无奈道:“你错了,我爱的人是你。对史如歌好,只是出于我的另一番苦心。你可以不相信,我也不会再解释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你对史如歌好,一直都是有目地的?”姝帘似信非信。
“恩。”易浊风点头,温柔的双眼饱含情意地凝望着她秀美的五官。
“那史如歌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这个一一一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一一一”易浊风显得一脸为难。
姝帘不屑一笑,满是讽刺:“我不信!不止是我,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洞外,似有清风拂过,小股气流灌入,令两人精神更振几分。易浊风一敛眉,起身走至她身边,道:“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这么多年你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底,你对我的心意,我也了解。”
姝帘疑惑不解,正要开口再问,却见易浊风温婉一笑,便紧紧将她抱住。易浊风的嘴唇促到她的耳根,他轻声地对她说道:“帘儿,我渴了,麻烦去河边打下水。可以吗?”
“好吧。”姝帘点点头,易浊风的语气温软得让她无法抗拒,也无暇多想便快向洞外走去。
易浊风松下一口气,浓眉却紧紧地蹙了起来,他微咳一声,冷道:“出来吧。”
一股苍劲的风灌进洞内,他黄袍披身,威立于他的前方。朗笑道:“不愧是五大堂主之﹑承影剑的主人!长某刚一到,便立马被捉住。哈哈。”
易浊风瞳孔一缩,冷问道:“你就是黑影人?”
“不错!”他转身,一张面具遮住他大半个脸颊,淡道,“天绝宫一别,好久不见了。”
易浊风似乎懒得理会,道:“仙葩草已经被溥侵拿走了,我这没有。”
黑影人有些惊讶,笑问:“你就这么确定我找你是为了仙葩草?”
“不然?”
“哈哈!”黑影人摇头,笑道,“我很欣赏你。”
“有话直说,不说就滚。”易浊风累眼惺忪。
黑影人心平气和地笑了笑,道:“这脾性,倒是和年轻时的溥侵一模一样。”
易浊风面无表情,道:“这么说来,你对溥侵很是了解?”
黑影人笑着长叹道:“数年前,长某与溥侵﹑金胤都有过几面之缘。”
易浊风将他打住:“我没有兴趣听。”
黑影人笑道:“那有没有兴趣知道你的父亲易飞是怎么死的吗?”
易浊风扳直身躯,傲然凛立,讶道:“我父亲与天一有半点关系吗?”
黑影人道:“易飞是被溥侵杀的。易玄衣不告诉你有关于你爹的一切是因为她爱溥侵。三十年前,你祖父祖母过世,身为大哥的易飞便带着年幼的易玄衣投奔到天一教,那时易玄衣在绿霞阁做顾柳烟的随身妾侍,而易飞便被分配至金胤的琼华居当总管。”
“胡说!两岁的时候,家乡闹瘟疫,我爹娘病死了,姑姑才将我带回天一。”
“那都是易玄衣骗你的!二十年前,为了得到溥侵的爱,她亲手将卧床不醒的顾柳烟杀害,然后嫁祸给金胤。溥侵不是傻子,很快,他便查出了真相,本想一掌将易玄衣击毙的溥侵却念在易玄衣对自己的一片深情,手软下来。而易飞却对金胤忠心耿耿,知道溥侵和易玄衣的阴谋后,他本想上报顾犇为金胤平反,可是,他的举动被溥侵察觉,无奈之下,溥侵便将他杀了灭口。”
“胡说!”易浊风脸色大变。
“我不会胡编伪造,你可以去找易玄衣对峙,她一直觉得亏欠于你,所以才会处处袒护你,即使你犯下大错,她也不惜屈膝请求凌无邪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