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眼前这些看得到却抓不着的绳圈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易浊风的四周,骆姝帘不禁暗吞口气,她轻声喊道:“易浊风,我来救你!”
易浊风依然一动不动。
“易浊风,我来……”骆姝帘以为是他没有听到,正要重复一遍。
“不必了!”易浊风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
骆姝帘苦涩一笑,道:“你担心我另有所图,所以宁愿被困死在这?”
“不是。”易浊风的脸上表情僵硬,抗击这幻影阵他已经耗了不少内力,自然没有心思与她多说。
但是那两个字却令骆姝帘的话更多了。她道:“那你就应该让我帮你,易浊风,我承认我怨你,因为你爱的人是史如歌而不是我。我也承认我妒恨史如歌,因为她爱你不如我爱你。可至始至终,我都从未想过要加害你们或让你们死。”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要再说了。”易浊风突然皱了皱眉,神情有一丝痛苦。
骆姝帘看出端倪,这幻影阵无时无刻不在向易浊风施压。刚才她的话却扰了他原本平静的心,以致变得心神不宁的他被阵魔狠狠地击了一下。
“放心,我救你出来!”语毕,她撒开五指,瞬间,千万飞针迸出直击那无数的无形绳索。
飞针均徘徊在距绳索毫厘之远的地方,就似一群蝼蚁拼命地要往那坚韧的巨石里扎。
眼见骆姝帘的脸色逐渐变青,手中发出的那一连串银针也依次落地。突然,阵中的易浊风腾身而起,伴之,漫天承影剑芒更似幽冥一般充盈整个空间。
瞬间,围绕在易浊风周身的空气中发出阵阵嘈杂的暴鸣声。先前困住他的那无形的绳索慢慢地断裂成一条又一条似虫子般的物体。它们纷纷往四周扩散,游移。
骆姝帘被强大的阵力震开,重重地撞击到了身后的木门上。大口的鲜血自她的嘴里呕沥而出,她只觉全身骨裂,疼痛至极。仰躺在地上想要起身却连抬手都艰难无比。
“这里果然有人!”艳姬带着十来个女弟子莽撞而入。
一见眼前还在扬剑御虫的易浊风,艳姬愤然道:“果然是你,易浊风,怎么,你还想杀我们掌门?”
易浊风冷冷地瞪她一眼,依然拼力抗阵。
艳姬咧咧一笑,又对带来的众弟子说道:“各位,你们看清楚了,他就是易浊风,记住他的样子,就是他当初在罗门杀了我们八个姐妹!现在我们就为她们报仇!”言罢,艳姬手中的白绫已似蛇一般向着易浊风飞来。
“什么账都算到我头上,加上这笔并不算多!”易浊风眼中的杀气和邪气比艳姬更盛。
承影剑光再次扫过,空中又响起了一阵裂帛之声。易浊风一剑飞纵,向着艳姬手中的白绫削去。
然而,艳姬利索闪退。换之,她让那十来名女弟子齐齐攻了上来。
易浊风愕然失色,手中的承影剑却已无法收回!
一道幽蓝的光芒扫过天空,艳姬还未看清易浊风的这一剑是如何出手的,那十来位年龄都不上二十的鸾凤山女弟子已悲壮倒地。
一边的骆姝帘也是花容失色。
“易浊风,你等着!”艳姬踉跄着匆忙往外跑。
收回手中还在慢慢滴血的剑,易浊风淡然地望向还蹲坐在地上的骆姝帘,冷声道:“走!”
“嗯。”骆姝帘点了点头便准备起身。可剧烈的疼痛还是令她无法动弹。她又摇摇头,道,“我走不了。”
她挣扎着,眼睛里充满渴望。缓缓地伸手,以为站在面前的易浊风会牵住她或者扶她起身或者抱她离开或者……
“我让花隐来救你。”易浊风的语气和以往跟她说话时一样。
望着易浊风离去的背影,骆姝帘楞楞地面无表情,也没有泪水。
“哈哈哈!傻丫头,这个男人如此绝情,你可难以搞定啊!”待易浊风下了凤榻宫,便有一阵狂笑声传到骆姝帘的耳畔。
她扭头一望,正是蒙着面纱的黑衣人张垚。他的手中也拿着一根剑身稍长的剑。
骆姝帘漠然道:“怎样?影空死了吗?”
张垚走近骆姝帘,扬掌向着她的后肩重重一击。强大的内力,震得她的身体剧烈一抖。也就是这一击,骆姝帘顿觉身心舒畅,疼痛全无了。
这时候,张垚才硬声回她的话道:“影空跑了!”
骆姝帘讶异道:“跑了?她敢放空这鸾凤山而逃去哪了?”
张垚撇脸望向她,目光似鬼,道:“看来这个影空可没我们想象的简单。”
骆姝帘道:“那你慢慢找她。我继续对付易浊风。”
张垚笑声凄厉,似在夸奖她道:“也只有你才有这百折不饶的精神!”
骆姝帘柔媚一笑,移出话题道:“此地不宜久留,艳姬马上要带人过来了。可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你。”
“嗯,我们下山吧!”张垚点点头。他脚尖一点、大袖一挥,便带着骆姝帘下了凤榻宫。
凄月寒光,冷照着月来小镇。
某客栈内,史如歌躺着辗转难眠。这已是三天后,易浊风本说今天回来,可到现在却没有一丝消息。她不禁有些担忧,心里闷得慌,有种不祥的预感。
听于易浊风的命令,房门外的花俏和花扶彻夜守护着她。
冬天的夜安静无比,静得连武功很差的她都能听到外边走廊上有人经过的那蹒跚的脚步声。
突然,脚步声止息。
门外,花俏和花扶见到一袭青衣、面容俊逸的金戈,纷纷扬掌准备以武相待。
“慢着!”金戈滑稽地扭扭受伤的身子,却又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废什么话!”花俏劈手就是一掌击向金戈的胸脯。
“好你个花俏!连我都敢打!”金戈一声冷吼,同时挥掌抑住花俏就要击上他身体的那一毒掌。
“啊,原来是……”见他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花俏和一旁的花扶正要蹲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