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近处,幸存的将士们和那些段将军的部下,在一起堆叠着尸体。经大水这么一浸泡,最下面的尸体竟已有些溃烂了。
钟离也在帮忙收拾着,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一个守将识些抬举,对钟离说道:“看少将军有些神情恍惚,这里交给我们便好,还请少将军回去歇息吧。”
钟离听到了,才稍微定了定神,客气得说道:“啊,不必不必。我既是客人,又是大哥的结拜兄弟。既然大哥不在,那么我理应负责这些琐事,还是快把阵亡的弟兄们整理好以便厚葬吧。”
忽的,城外涌进了一批人马。前面的几个守将见了,也顾不上手里的事情,忙抄起武器过去盘问。之间正在城内帮忙的一个大理步兵见了,忙喝止:“休得对我们将军无礼!”
钟离本来还在丢着神,听到“将军”二字,连忙转过头,稍稍盯了他一会儿,起身走去:“段将军好久不见啊。”
“哦?你识得我?”
“将军真是健忘啊。一个月前大理城下发兵之时,我还同将军搭过话呢。”
那段将军听出话中隐晦之意,只好尴尬的一笑。
钟离好像全然无视到段将军略微抽搐的面部,继续咄咄逼问:“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你我两军同时发兵,即便段将军走的是险路,也不至于比我晚至半个月之久吧。不过,段将军来的可真及时啊。”
这段将军虽官不及陈雍,但谋略与决断方面却比陈雍强了数倍,否则大理王也不会将如此重任委以他。他察觉到这钟离马上就要道破他这所有行径的用意,届时会乱了王爷所有的计划,便赶忙顺着话茬打断他:“一路穷山恶水,接近朝歌时又逢如此大雨,便耽搁了些时日。不过万幸能助得大衍杀退胡人,吾等也算不辱使命啊!不过舟车劳顿,又经如此一战,将士们甚是疲惫,还请钟老弟带着前去寻个住处歇息吧。”
钟离见这段将军如此厚颜无耻,冷冷笑了一声:“好吧,既然将军身体劳累,那我便带你前去营帐。”说完,又转头对守城将士温声说道:“这里就有劳各位了,我先告辞。”
段将军越来越感觉到这小子的可怕,也知道为何大理王如此忌惮他了。此人不除,必成大患。段将军心里暗暗咒着。
而城内,安镇关父子已经来到了陈雍帐前。不知为何,安羿总感觉这路程比之前远了不少。见其父面色铁青,他也不好多问。
只见帐前有两个小兵背对背靠坐在帐前,都低着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看其衣着,似是大理人。
“二位,请问陈将军是否在帐中?”安镇关毕恭毕敬地问道。
两位守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但也没有看清来访的竟是朝歌镇国大将军。只听他俩没好气地嘟囔道:“陈将军受了风寒,睡眠正酣,还请自便!”
“父亲好意来看望陈将军,你两人为何如此无礼!”安羿见二人对父亲不敬,甚是气愤,忙冲两人大喊道。
“休得无礼,莫要吵醒了陈将军!”安镇关连忙喝止安羿。继而又压住语调,对二人说:“那吾等就在此恭候陈将军醒来。”
那两人见帐外这两人一唱一和,甚是奇怪,便拖着睡眼,仰起头来寻着声音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吓得他俩赶忙站起身来。这不是他们初到朝歌时接他们入城的大将军吗!他俩赶紧苦苦哀求:“小的不知是安将军莅临帐下,方才无礼还请安将军莫要通报陈将军,否则我俩免不了一顿重罚啊…”
“我不知陈将军生疾,却贸然打扰,是在下先失了礼节,又怎会怪罪二位。”安镇关依旧平淡地说道。
那两人也算识相,听出了言外之意,赶忙将安氏父子请进帐内,自己又退回帐外。
只见帐内,陈雍正痛苦地躺着,眉宇之间透出一丝丝难色。
“陈将军。”
陈雍朦胧之间听见有人叫他,向着声音源头翻过身来,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只见一老一少两个侧着的身影映入眼帘,随着瞳孔的放大,影子渐渐清晰,直至看清是安镇关与安羿两人。
“诶呦诶呦,安将军大驾光临,末将…咳咳…末将失礼了!”只见那陈雍笔挺地坐起身,话语之中还不时夹着两声厉咳。只是音色同平常一样,并不似受了风寒。
“陈将军身体有恙,不必如此多礼,尽管躺下相叙。”
“哈哈哈,终究还是被安将军言中了啊!昨日同安将军辞别之后,回到帐中便感喉咙不适。不过只是小小风寒,并无大碍。”
“陈将军可真是因祸得福啊。倘若夜里也在城墙之上,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安羿轻声啧道。
“啊?难道夜里发生了战事?恕末将睡得沉,未能前去…”那陈雍表现得十分惊恐,只是话音未落,就被打断。
第十三章 狐言(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