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逍遥随手一扔,剑入石板之中,兀自在场内站定。
我俩露胳膊挽袖子,并肩来到场内,我看了张幼谦一眼,他心领神会。
十息过后,我俩纹丝不动。
郭逍遥道,怎么不出招?
张幼谦说我们会一万多种招式,正在脑海中将这一万招过一遍,看看那一招能打败你,怎么郭前辈,你三十年都等了,还差这么一时片刻?
郭逍遥怎会不知我们故意拖延,于是道,我修改一下规则,以一炷香为限。
说着,指尖微弹,一道火光点燃院中香炉中一支高香。
这高香从顶端燃了起来,在郭逍遥内力催动之下,迅速的燃烧着,张幼谦过去,一连对着高香吹了几口气,始终无法吹灭火种。他恼羞成怒,对着高香吐唾沫,仍然无济于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准备解裤子。
郭逍遥冷冷道,你要再耍花样,小心这道火苗烧了你小丁丁。
张幼谦连忙打了个哆嗦,尴尬道,我是觉得烧的太慢了,准备给他浇浇水,施施肥。
少废话。
郭逍遥乃三境外大宗师。我俩这一年来武功进展神速,也不过是知玄巅峰境,与郭逍遥武功查了十万八千里,要真一战,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可如被架在火上烤,只能死马当活驴医,放手一搏。
若是寻常高手比武,前期必先试探,可对战郭逍遥,我们直接省略了所有步骤,准备一上来便放大招。
张幼谦剑在空中划了几圈,内庄空间内的真元开始聚集在他剑尖之上,越来越多,片刻之后,剑尖之上闪着淡蓝的幽光。我真元与张幼谦不同,而是由内而外,星宿海内真元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形成一道道涟漪,向张幼谦那长剑延伸出去。
当感应到张幼谦真气时,体内震荡的真元竟忽然放大了无数倍。
郭逍遥放出大话,只要能碰到他分毫,就算他输。我们凝视片刻,此人站立之处,与天地浑然一体,竟然无懈可击。大宗师境对天地法则的领悟,早已超脱了空间概念。
啪!
香炉之内,高香燃尽。
郭逍遥道,时间到了。
我与张幼谦猛然发动攻击,运足了全身功力,形如鬼魅一般,一上一下,向郭逍遥冲了过去。在半途之中,张幼谦长剑划出一个正三角形,剑身上火星四射。而我则直接施展出当年徐开山与封万里之战的那一剑冥山剑法,此刻体内那一道纯正无比的真元,猛然冲破了星宿海的禁锢,从体内喷薄而出,在天空之中幻出数十道剑气,将郭逍遥笼罩其中。
这一刻双剑合璧,离郭逍遥越近,我们境界越发攀升。当两人抵至他身前一丈之时,我眼中忽然看透了天地之间的真元竟如实物一般漂浮着,而空间也仿佛具有了灵性,只要掌握了规则,便可以操纵这个空间一般。
这是通象境才有的体悟!
我与张幼谦在临战之时,竟然双双悟透了通象境。顷刻间,无论是张幼谦的剑招,还是我的剑气,在悟出了空间法则之后,瞬间增强了数十倍,向郭逍遥身上招呼过去。
玄元剑诀!
万剑河山!
郭逍遥脸色微微一变,目露凝重之色,他有言在先,并不能还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携带着巨大的剑意冲了过来。
双剑从郭逍遥体内穿过,如同刺入了虚无,我们交身而过,我手指微动,旋即冲了过去。回头望去,郭逍遥纹丝未动。
在惊神阵的内经历,我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在双剑穿过时,郭逍遥进入了自己的剑域空间。这种对空间法则的运用,到了通象巅峰就能做到,但绝不会如郭逍遥这般潇洒。
我们施出这一招,郭逍遥有些意外。
他问道,西凉赵拂衣与你是什么关系?三俗与你又是什么关系?为何你们会他们两人的剑法?
张幼谦武功来自武当,我的剑招是徐开山传授,西凉赵拂衣方我也是今日才听过此人,至于三俗,我连听都没听过。
张幼谦嗅出了不同的味道,嘿嘿笑道:前辈有所不知,我是赵拂衣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他用西凉口音道,大家都是西凉人,说起来没准还有亲戚关系,不如今日之战,就算了。
郭逍遥冷哼道,赵拂衣死了三十年了,哪里来的亲弟弟,老实交代,这招玄元剑诀是谁传你的?还有你,三俗是你什么人?
我故意叹了口气,指着张幼谦道,前辈,这是赵拂衣弟弟,赵拂二,至于我嘛,是三俗的侄子三饼,当然你可以叫我三桶,各地叫法不一样,意思都差不多。
郭逍遥怒道,你当老夫是傻子不成,消遣老夫!我管你们什么人,等你们去阎王殿见到赵拂衣,就说老子郭逍遥在人间逍遥快活。
张幼谦横眉冷目,躲在皇宫里给皇帝当打手,这算哪门子逍遥快活?
郭逍遥哈哈一笑,等过了今日,我帮姓朱的宰了他爹,自然有的是机会逍遥,到时候想吃吃,想睡睡,就是皇宫里的妃子,老夫也照样享用。
朱润泽在一旁干咳道,前辈,这个我看就不必说了吧。
郭逍遥指了指香炉,说一炷香时间到,轮到我出手了。
我喊道,慢着!
郭逍遥一愣,怎么?
我说刚才前辈有言在先,方才你说只要我们碰到你分毫,都算你输,对也不对?
郭逍遥道,不错,老夫说过。
那么,前辈,你已经输了。
郭逍遥哈哈大笑,你小子脑子进水了吧,方才你俩那一剑,我连动都没动,就都躲过去了。
我点头道,确实如此,刚才那一招,前辈是不是改变空间规则,躲入了另一个空间之内?
算你有点见识,不错,正是如此!
我微微一笑,若论武功,我们自愧不如,但是前辈刚才在躲入空间之时,似乎落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我伸手一举,将手中一条内裤亮了出来,刚才前辈走的比较急,内裤好像没来得及带走!
张幼谦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内裤上好像有个破洞诶,这些年来前辈在宫中日子过得很清苦吧,要是写一本《在宫中装孙子的日子》,没准能大热。
郭逍遥脸色微变,这不是我的内裤!
我反问道,耍赖可不是好习惯,是不是你内裤,你脱下裤子来,给大家证明一下。
郭逍遥一脸邪火,好吧,你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刚才在交手的瞬间,我使出了盗圣门绝学,先是一个无中生有,变出一把刀片,跟了一个过河拆桥,切开他的外衣,然后一个顺手牵羊,顺走了他的内裤。这一招,当年第一师兄经常对我使用,在领悟到通象境之后,我竟也悟出了这一招。当然,这种师门内的绝学,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我说,我就想知道,号称天下第一的前辈,是不是一诺千金之人。
郭逍遥恼羞成怒,什么狗屁一诺千金,老子早已超脱生死,这些狗屁规矩在老子眼中一文不值,小子,你俩纳命来!
谁也没料到,郭逍遥竟如此不要脸。
原本没入青石板内的长剑倏然来到他手中,形势忽转危急,我俩感到了巨大的危险。
啪嗒!
一根搅屎棍,掉到了场内。
好大一根搅屎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