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羽随着怀齐村族长姜震海出了凤宫,姜震海在前面带路,几人随后相随,而那些怀齐村的老幼也在后面紧跟,直奔东面而去。
一行人走了没多远,出了怀齐村,来到一片农田之中,这时就见怀齐村的村民似乎颇为恐惧这片农田,到了田垄前,便纷纷驻足,不敢往前。
姜震海倒是不惧,陪着秦苍羽几人来到田中,用手一指前面,说道:“秦仙使,你看。”
秦苍羽抬头四处观望了一下,就见这田地露着黄土,一片荒芜,一无所有,他不明所以,刚想询问,这时姜云飞却说道:“奇怪了,如今马上就是秋收之日,怀齐村远离战场,为何这田地里空空如也啊,不见任何作物啊?”
姜震海点了点头,说道:“秦仙使,这块地可是我怀齐村的生命线啊,怀齐村人口虽不多,但是却处在这群山之中,如果仅仅靠山林里天然生成的吃食,根本就无法养活全村老少,而全村就是靠着两块地产出粮食,填饱肚皮的。其中一块在村南,作物长势一般,而这块地是村东唯一的平地,却出奇的肥沃,一年两收,无论麦子还是谷物,都长势良好,堪堪能喂养整个怀齐村,因而全村人都视之为宝地。”
秦苍羽这才知道这块荒地对怀齐村的作用,便问道:“老前辈,那为何此时这田地如此荒芜呢?”
姜震海叹了口气,说道:“这块地当初可并非如此,今年初夏之时,麦子成熟,饱满的麦穗沉甸甸的压在地头,村里人都认为今年有个好收成了,虽然外界动荡不安,但是至少这怀齐村还是能够勉强活得下去的,眼看再过几日,就是麦收之时,村里人也格外留意这块土地,每家每户轮流日夜守卫,这怀齐周围的山上一向没有什么大型的猛兽出没,所为守卫,只是防备半夜有山鼠野兔之类糟蹋了麦子。可谁知有一日……”
姜震海说着一指身后人群中那方才哭喊的中年村妇,说道:“整个村子在此已逾百年,并无在山中见过什么猛兽,而怀齐人口稀少,缺少劳力,因此每家每户无论男女都会轮流看守麦田,那日正好是姜家大妹子他们家负责看守田地,他家没有小子,只有一个丫头,因为一个人晚上害怕,便拉了邻居家的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个人一起晚上作伴,看守农田,谁知第二天白天换班之人来到田边的小屋,两个丫头都不见了。”
秦苍羽等人一听都有些诧异,秦苍羽奇道:“老前辈,既然您说这蒙山里没有大的猛兽,那这二人应该不是深夜被山中野兽叼走了,那到底为何失踪的呢?”
姜震海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真的是奇怪,我当时也带这村里的人一起查看,无论小屋还是麦田,均没有任何野兽出没的痕迹,那两个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的一般。”
众人听到此处,也都有些纳闷。就听姜震海继续说道:“满村人到处寻找,两人是踪迹全无,无奈之下,也只能是认为蒙山上可能来了什么猛兽,那时老族长还在世,便一边加派人手,半夜守着麦田,一边命我带几个人,带了弓箭,分头上蒙山上寻找,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山上突然来了什么野兽。”
秦苍羽在辽东之时,因为团山上也有猛兽出没,因此点头道:“如此安排倒也合理,只是如果真的是猛兽叼走两人,恐怕两人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老前辈,不知后来如何?”
姜震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带着村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上了蒙山,其实我也和秦仙使一般想法,不过事情已经生,我也只能尽力寻找,哪怕寻回一点残骨,也算略尽一番人事吧了,可是谁知一连几日光景,什么都没找到,谁知却又生了不幸。”
姜云飞听姜震海说又生了不幸,赶紧问道:“大伯,又出什么事情了?”
姜震海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几个找寻了两日,也没有什么进展,山里情况复杂,为了能扩大搜救范围,我便安排这进山之人,两三个人一队,分了几组,分头寻找,约定再寻找五日光景,如果还没有结果,那也只好作罢,五日后村头汇合,大家分头行事,我自己带了姜家的大牛,便往山的西边寻来,谁知到了第三日头上,也不知怎地,那姜大牛平日里身体强壮,还会些武功,也没有任何疾病,谁成想经过一处山崖时,竟然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万丈深渊。我一看便匆匆赶往山下,在下面找寻半天,但是姜大牛尸骨无存,我无奈之下,只能赶紧赶回村里,想再叫些人过来寻找与他,哪怕是找到尸,也算对人家有个交代。”
姜云飞听闻也叹了口气,说道:“这倒好,两个失踪的没找到,反而又搭进去一个。”
姜震海说道:“等我第二日匆忙往村里赶,想叫人再来此寻找,哪成想村里生的更为惨痛的悲剧。”
秦苍羽奇道:“老前辈,村里又生什么事情了?”
姜震海此刻满面怒容,说道:“等我到了这里,就见这田地就是这般光景了,满地荒芜,黄土裸露,而那些麦子全都不见了踪影,我心中奇怪,按说这还没到了收割的时候,难道是是村里人提前收了麦子,我便急匆匆往村里赶,等我到村里一看,这才现,所有人都聚集在凤宫之前。而村里人一见我回来了,所有人都表情极为不自然,也无一人上来搭话,就好像不认识了我一般。”
“这倒奇了?这生什么事情了?”此刻文凤翎也不禁有些好奇。
秦苍羽心中也是纳闷,这时就见姜震海扫了一眼田边站着的怀齐村中人,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之色,而后说道:“秦仙使,如今天色已晚,先随我回到凤宫,让他们备下些晚饭,而后再和秦仙使细说。”
秦苍羽虽然好奇,但是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也只能点了点头,几人便随着怀齐村众人回到村里,姜震海安排秦苍羽几人就当晚就住在凤宫里的左右偏殿,招呼村民准备被褥铺盖,有人已经做好了几人的晚饭,几个人吃罢了饭,姜震海便带着秦苍羽等人就回到凤宫主殿之中。
怀齐村里的众人此刻都对秦苍羽恭敬有加,早有人在凤宫内摆上桌椅,沏好了茶,姜震海招呼着众人坐下,而后命一干怀齐村的众人退出凤宫,此刻主殿里面只剩下姜震海,秦苍羽,文凤翎,姜氏兄妹还有那女童小茯苓。
秦苍羽心急,一坐下就问道:“老前辈,你方才说道,回来之后,又生了什么?为何这田里麦子全都没有了呢?”
姜震海这才说道:“秦仙使……”
尚未往下讲,秦苍羽脸上一红,插话说道:“老前辈,此刻没有外人,您就直接称呼我苍羽就好了,莫要再称呼我仙使了,实话实说,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方才是因为万不得已,这才出此下策,欺瞒了老前辈您们,还望老前辈不要怪罪。”
姜云飞此刻正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水,还未咽下去,听秦苍羽这么一说,登时嘴里的水就喷了出来,站起身来,刚要辩解,就见姜震海点了点头,说道:“好,小伙子你当真实在,我就叫你苍羽,我虽然一直长居在这怀齐村中,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云飞这狗崽子以为我真老糊涂了,想要骗我,可没那么容易。”说着用眼角瞪了姜云飞一眼。
姜云飞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见姜震海一瞪自己,吓得也不敢吭声,就听姜震海继续说道:“我虽然久居深山,但也知道苍羽你并非用的仙法,而是一种极为高明的武功,这腾身离地几丈来高,也同样是这种武功使你于常人,而并非是什么仙法道术,玉虚道法。”
秦苍羽点了点头道:“老前辈,正是如此,我的确不会任何仙术,只是一种内功而已,老前辈应该也是身负武功,只是不知道为何不会丝毫内功呢?”
姜震海说道:“苍羽,我这武功不过是上古先齐姜家流传下来的一种武功,名为跆道,起初是先齐人用来强身健体的一种腿法,因为先齐崇尚祭祀活动,因此又融合了一些祭祀礼仪的动作于其中,而后姜氏一族再也没有出过蒙山,因此这种跆道并没有收到中原后来武功的影响,便自古流传了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姜氏一族除了跆道,其余中原后来的武功基本上也都没有练过,所会的就是这种腿法,苍羽你说的中原内功,我也只是听闻,从没见过,但是我方才与你交手之时,明显感觉到你的力量是由体内气息生出,贯穿双臂,这和跆道里的呼喝力,倒是有些相似,因此我这才知道你用的是高深的武功。”
秦苍羽这才点了点头,不过却问道:“原来如此,不过老前辈既然你早已经识破这是骗局,为何方才不当众揭穿,而是也和村里父老一同称我为使呢?”
姜震海说道:“苍羽啊,因我见你武功高强,远胜于我,因此我有不得已的事情相求于你,如果不让村里众人都真的认为苍羽你就是老祖宗派来的仙使,恐怕这事情就难办了。这怀齐村偏僻闭塞,村里人极信鬼神,愚昧无知,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就不会生这下面的惨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