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羽听完姜震海讲了小茯苓的身世,方才知道这女孩母亲已死,父亲生死不明,只剩自己在这怀齐村中,此刻就见小茯苓双眼红肿,躲在文凤翎怀中瑟瑟抖,不难想到这个无依无靠,尚未成年的女童,之前经历了何等的遭遇,就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刚想作,就见文凤翎突然拉了他一下,使了个眼色,而后摇了摇头。天
秦苍羽见文凤翎示意自己不要责问,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也只能压下心中怒火,这时就见文凤翎说道:“姜大伯所说的倒是不错,我到了这怀齐村后,在村口遇到正在拾野菜的小茯苓,我向她问路,她跟我说这怀齐村见了外人就要抓起来,她还热心的带我去她家做客留宿,后来就听到门外一阵嘈杂之声,应是一干人要来抓小茯苓,我这才上前阻止,结果中了这凤卵露,往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没成想原来是你们要抓小茯苓充当活祭。尽管当时姜大伯您可能没想到这可能是有人暗中布局,但是就算真是神凤留书,也不可能所指的是这个尚未及笄的孩子身上啊?”
姜震海此刻脸色稍微一红,颇为犹豫地说道:“唉,当时整个村子的人都快到了疯魔的地步,有人提出来这等提议,既符合凤留书的内容,又关乎到整个村子的生死存亡,因此人们都好像失去理智了一般,不约而同的都是同一个心思,赶紧祭奠了神凤,免除整个村子的灾祸,至于其他的东西,就根本没人会想了,纵然有人阻止,根本不会有人理会,恐怕也难以济事。”
文凤翎点了点头,这才清楚了自己昏迷后生的一切,这时旁边的姜侍凤突然说道:“如此说来,倒也是情理之中,人在极度恐慌和惊惧的情况下,本能的都会想的是牺牲他人,保全自己,不过只是小茯苓不过是个孩子,唉……”
秦苍羽听姜侍凤所说,虽然道理上好似无可厚非,但是听来总觉得有些刺耳,颇为不悦。正这时突然姜侍凤话题一转,向姜震海问道:“只是大伯,郡主和小茯苓被当做外人,也就罢了,到不知为何除了郡主殿下和燕茯苓,还有那个男子也一起被吊在地穴之中?那个男子是谁?想必也不是怀齐村人,只是不知道此人为何在此,也被吊在地穴之中呢?”
姜震海听姜侍凤问道那个男子,脸上先是愣了一愣,而后显现出一种极为古怪的神色,想点点头,却最终摇了摇头说道:“实不相瞒,那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为何来到怀齐村,为何醉倒在村中,我都一概不知,不过唯一我能肯定的是他定然也不是怀齐村人。”
秦苍羽本来就已经忘记了还有那个酒醉的男子,和文凤翎燕茯苓一起被怀齐村的人吊在地穴之中,此刻突然听姜侍凤说起此人,他虽然不知道姜侍凤为何要问到此人,但是也是心中也是疑惑,因此并未插话,竖着耳朵听着。
原来姜侍凤一直就觉得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那人似得,可是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这时听姜震海说也不知道那男子到底是谁,不禁奇道:“大伯,这倒奇怪了,你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可是他怎么会在怀齐村出现,又被一同吊在地穴之中呢?”
这时姜云飞突然说道:“这个人会不会就是秦大哥所说的幕后黑手呢?”
秦苍羽和姜震海同时说道:“定然不是此人。”说完两人均是一愣,姜震海说道:“那请苍羽说明为何此人不是幕后黑手,看和我想的是否一致。”
秦苍羽说道:“就从之前所生的的种种事情来看,虽然并不知道这幕后黑手的目的和动机到底为何?但是能策划出这些事情之人,定然思维细腻,心机极深,绝不是一般寻常人士,而且恐怕还有不少的手下听命,而那男子,却孤身一人在一个陌生的村落之中,酒醉昏睡不醒,差点糊里糊涂当了祭品,送了性命,被救下之时尚在昏睡,这些事情对其没有丝毫益处,反而差点因此丧命,因此此人绝不会是暗中的谋划之人,老前辈,不知道我想的是否和你想同。”
姜震海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我也是如此想法,当时村里人抓了郡主和茯苓,打算前往凤宫祭凤,怎知道在凤宫门口,就见到此人倒在地上,昏睡不起,鼾声如雷。而此人村里人均不认识,就好像凭空从地里冒出来一般,就这样在凤宫门口呼呼大睡,因为无人认得,那此人定然是外人无疑,因此众人也就索性将此人一同吊在地穴之中,这一日之间,怀齐村同时出了三个外人,因此众人对这凤留书更是深信不疑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外人惹得神凤震怒,因此便打算一同祭了神凤,如果不是苍羽你们到来,兴许……因此此人定非幕后之人,只是为何目的,又是如何找到怀齐村的,到如今无人得知。”
姜云飞说道:“如此说来,真是幸好我带秦大哥赶到的及时,不然郡主如果在此做了祭品,那我爹娘可真就是白死了,这渤海国也就真的没救了。”
姜震海听闻此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极为尴尬,又见秦苍羽面色不善,便张口说道:“此刻天色已晚,事情大体上已经讲明,想你们几人奔波一日,定然极为疲惫,苍羽你们几个便早些休息,我今日晚间回去再将这事情好好从头到尾好好想一想,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明日我再和苍羽你们详说。”说罢姜震海未等众人说话,不再停留,慌忙退出凤宫。
此刻小茯苓见再无怀齐村的人了,这才平静下来,只不过还是有些惧怕姜云飞,依旧紧紧贴着文凤翎,而几个人折腾了一整天,早已经疲惫不堪,秦苍羽本有心和文凤翎单独相处,自是有些话要向她询问,怎知道文凤翎也是说头昏脑胀,颇为疲惫,拉着姜侍凤和燕茯苓出了大殿,秦苍羽心知文凤翎的心思,想是她害怕自己问起她拿走识君剑,不告而别之事,因此赶紧躲开了,不过如今她应该不会再自行离去,如果此刻就向她追问,恐怕她脸上挂不住,不如等明日寻个机会,单独再问她不迟,因此也便和姜云飞一同出了大殿,住在左面偏殿,而文凤翎侍凤和小茯苓就住在右边偏殿。
秦苍羽和姜云飞来到左偏殿内,略微梳洗一下,那姜云飞累了一天,此刻倒在床上,不久就扯起了呼噜。
秦苍羽本还想和姜云飞询问一些这怀齐村各种事宜,没成想姜云飞上了床就扯开了呼噜,秦苍羽知道他先是丧亲之痛,心中悲苦,而后又赶了一天的道路,晚间又折腾到现在,身体早已经透支,因此也不好再去打扰于他,自己也和衣躺在床上,不禁又从头开始琢磨着怀齐村的种种怪事。
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疑点重重,心中似乎有个念头,但是却总也抓不住似得,就觉得乱糟糟的一团麻一样堵在心头,似乎真的并无一人能从这些事件中获得实质上的利益,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紧接着又想到整个村子,人人都是只为自己,不惜杀死别人来保全自己,想来真的让人心寒不已,真有心不管,但是想到文凤翎所说,如果真的袖手不管,恐怕后面不知道还要生什么样的惨剧。
此刻窗外寂静无声,秦苍羽却觉得胸口憋闷异常,烦躁不堪,他一咕噜坐起身来,屏气凝神,催动体内雕琢内气游走全身,又修习了片刻雕斫录,这才稍微觉得有些顺气,心中又想到:“现如今要是大哥或者三弟有一人在此,定然能轻易看出这其中的端倪,可惜自己虽然有心想要查个水落石出,但是总是有力不从心之感。”
他之前在辽东之时,经历了尤老爹的事情之后,便对这查案一事颇有兴趣,因此也和李如松赤哥儿时常向宁愿衙门的捕快们了解询问一些查案的方法,自认为颇有心得,怎奈此刻遇到这怀齐村的种种怪事,却也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索性不去再想,倒在床上,可谁知无论如何却也无法入睡,脑子里跟走马灯一般,一会是辽东,一会渤海,一会是李如松赤哥儿徐清瑶,一会又是文凤翎姜震武的音容,实在是无法入睡,后来秦苍羽叹了口气,又坐起身来,起身悄悄开了殿门,来到院子中间。
此刻一弯新月照在凤宫之中,皎洁明亮,秦苍羽长长吸了几口清凉的空气,不由自主的打起太祖长拳起来,现如今他再打这套拳法,已经完全得心应手,和当初影神师父所打无论从度还是力度都已经相差无几,一会功夫,一套拳法打完,秦苍羽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武功早已今非昔比,可是却没有丝毫兴奋喜悦之情,以前总以为武功越高,那么自身的限制就会越少,就越能活的潇洒自在,谁知这武功越高,这烦恼却也是接踵而至,所带来的憋闷之感比之之前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