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宫中,海孤村的神秘老汉现身,重伤姜震海,夺了血凤石,却被柳慕海的暗器手里剑所伤,落荒而逃。
秦苍羽一见那老汉两个起落,已经消失在门外的漆黑之中,心中一急,也顾不得自己此刻体力尚未恢复,一咬牙,就想转身去追,正在此刻,身后姜震海吃力地用嘶哑的声音喊道:“苍羽,莫追,咳咳,听我一言,他夺去的血凤石是假的。”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令秦苍羽和柳慕海都是一惊,柳慕海奇道:“假的?”
秦苍羽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见姜震海大口喘气,同时费力的点了点头,神态虽然极为痛苦,但是表情却是异常坚定,秦苍羽脑子里一闪,似乎也想的明白了,不禁也点了点头,对姜震海说道:“是了,怪不得方才我和柳兄虽然提到血凤石,但是都没问你血凤石的所在,更没有让你当场拿出来,而你却自己高喊血凤石就在身上,如此此地无银三百两,看来你的目的就是要引诱方才那人现身夺石。你早就如此的打算,因而你拿出的其实是你早就准备好的血凤石的赝品而已。”
就见姜震海面色蜡黄,嘴里尚在呕血,但是听秦苍羽这么说来,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柳慕海听秦苍羽如此一说,这才明白,也说道:“原来如此。”
秦苍羽叹了口气,来到姜震海身边,想要查看一下姜震海的伤势,却被姜震海一把拉住手腕,说到:“不必救我了,咳咳,我受伤太重,心脉恐怕已经震碎,撑不了多久了,实是我罪有应得,趁着现今我还能说话,我就把整个事情全告诉苍羽你,希望苍羽你能看在我一个将死之人的份上,一定要查清到底是谁杀了美娥和怀商。”
秦苍羽此时心中也是无数疑问,同样希望能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姜震海,就见姜震海这才好像如释重负一般,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苍羽,事情的经过正如你所说的那般,只是有些细节你不清楚,因而你心中还有很多疑惑,咳咳。”
秦苍羽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其实你如果真想杀我们,很多机会都能下手,而你都没动手,我当时就想到这其中肯定还有隐情。”
姜震海此刻咳嗽虽然略有些缓和,但是眼中却又露出极为痛苦的神情,恨恨说道:“其实不光是你们,就是方才你所说的姜大牛,美娥,怀商,都并非是我所害,唯一被我杀死的,就是那人面兽心的族长姜裴亮,试想对你们我都不曾下手,又怎么会杀死这世上我最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呢?”
秦苍羽和柳慕海听到这里,脸上都震惊不已,秦苍羽吃惊地问道:“你最爱的女人?难道说是……”
姜震海眼中突然泛起一丝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温柔眼神,这神情就好像一个刚刚坠入情网的少年一般,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猜的不错,她就是你们救下的那个燕茯苓嘴里说的娘亲,姜美娥。”
秦苍羽和柳慕海虽然已经想到了,但是亲口从姜震海嘴里说了出来,两个人还是不由得惊呆了,好半天秦苍羽这才怀疑的说道:“小茯苓尚不及豆蔻,料想这姜美娥的年龄应当也不会超过四旬,而老前辈你少说也六十好几的年纪了,这,当真是匪夷所思。”
姜震海并没有任何窘迫,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虽然他此刻身受重伤,但是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获得了力量一般,讲话也变得有力气了,就听姜震海说道:“当年美娥的旧居和我当初的屋子相临,她从小母亲就死了,只有一个父亲相依为命,当时我和怀商他娘也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但膝下也没个一儿半女,因此我那老伴对美娥就颇为喜爱,又念他们父女不易,对美娥更是照顾周至,美娥也就时常在我家吃饭玩耍,有时甚至还会睡在我家,和我、老伴挤在一张床上,因此我们两家走的极近,我和美娥他爹兄弟相称,在美娥十三岁那年,他爹也不幸病逝了,我老伴就把美娥当成自己的女儿,把她接到家里,自此美娥就在我家里生活了。”
秦苍羽听到这里,眉头紧皱,心里就跟堵了团棉花一样,心中说道:“这摆明了就是继父和养女的关系,怎么后来变成……?让人听来怎么觉得如此别扭。”但是见姜震海沉浸在回忆之中,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团,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是并没有打断姜震海。
姜震海似乎并没有留意到秦苍羽的表情,接着说道:“没成想接美娥到家里后不久,我和怀商他娘竟然老来得子,我们都是喜出望外,怎奈我那老伴年岁已大,高龄生产,临盆之时出了血崩,最终留下嗷嗷待哺的怀商,一命呜呼了,这下子我们家也成了鳏独之门,这日子可想而知,那时美娥虽刚过舞勺之年,但念及自己的身世和怀商相似,便主动地开始照顾我和怀商的生活了,久而久之,我和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我看她也不再是长辈看待晚辈,美娥看我也不再是孩子看待大人,当我发现我对美娥的感情发生变化之后,自己也是吃惊不已,但是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在怀商四岁那年,我和美娥做了实在的夫妻。事后我愧疚不已,但是美娥说她不后悔,说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爱上我了,她是心甘情愿的,自此虽然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但是在这怀齐村中,这乃是天理不容的事情,因而表面我们还是长辈和晚辈,只希望能瞒过村里的人。”
秦苍羽虽然觉得姜震海和姜美娥是真心相爱,但是自己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这等不伦之恋,但柳慕海却是另外的想法,听姜震海喘息停歇之时,插言道:“真心相爱,是汝二人之间的事情,汝二人并无血缘,又未伤及他人,又何须在意旁人议论纷纷?”
姜震海听柳慕海之言,大有知音之感,眼中也朝着柳慕海投来感激之情,说道:“看来我一直都错怪你了,你这话当真是说出了我的肺腑,当初要是我能有如此勇气,恐怕也不会引来后面这场悲剧了。唉,虽然我和美娥都极为谨慎,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时我并不知道此事如何走了风声,竟然被那姜裴亮这禽兽知道了,姜裴亮早已过古稀之年,却还是个色中饿鬼,依仗族长身份,要挟我说,让美娥陪他几晚,就把美娥还给我,还替我保密,如果不遵从于他,他就把我们的事情公之于众,让我和美娥在怀齐村再无立足之地。我虽然极为愤怒,但是又惧怕他真的如此,而我和美娥从来都没离开过怀齐村,真要是村里人一旦得知此事,这天地之大,恐怕也无我们立足之地了,但是要让我将美娥双手奉上,那还不如真的杀了我好受,那晚我回来借酒浇愁,喝的是酩酊大醉,却不知美娥将我扶上床上后,自己将怀商拖给邻家照顾,趁夜一人去了姜裴亮的家里。”说到此处,姜震海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虽然时隔多年,但依旧双眼留下泪水。
秦苍羽虽然极为反感姜震海和姜美娥的这种畸恋,但是听到此处,心中不禁对姜震海是又怒又哀,当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同时对这怀齐村除了当初的心寒齿冷外,更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恶心感觉。
姜震海咳嗽了两声之后,说道:“等第二天我酒醒之后,发现美娥不见了,我发疯一般去找姜裴亮,却被他一家人狠狠打了一顿,关在柴房,半夜之时,姜裴亮才带人来见我,这我才知道,原来是村里的地痞姜二狗看上了美娥,当初也曾跟我亲自提过亲,想要迎娶美娥,被我言辞拒绝,想来定然是姜二狗他爹重金贿赂了姜裴亮,希望他能用族长的身份,逼美娥嫁给姜二狗,而这姜裴亮趁着这机会,自己先占有了美娥不说,还将她又卖给了姜二狗家,从中定然得了不少好处,你们不知,那姜二狗从小身子就有病,腿上也有残疾,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当时就想和姜裴亮拼命,却被他家的恶奴差点打死,他们就把我仍在这柴房里,关了整整十天。后来我被姜裴亮扔出家门,这才得知,原来在我被关的第三天晚上,姜二狗家就在晚上强娶了美娥,谁知那姜二狗莫名其妙,当晚就在洞房里暴毙身亡,而美娥被姜二狗家毒打折磨了两日,已经奄奄一息,姜二狗家害怕美娥死在他们家里,就把美娥扔进了村外的荒山里了。”
秦苍羽和柳慕海都没成想这其中竟然还有如此的隐情,都是听得又气又惊,那柳慕海虽然明知道姜美娥当时没死,却还是问道:“那姜美娥后来如何?”
姜震海摇了摇头,说道:“当我得知了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真的疯了,玩命般地跑进蒙山寻找于她,却再也没有找到,当时我以为美娥定然已遭不测,心中恨透了姜裴亮和姜二狗一家,发誓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但是当时我已经年纪不小,又不会任何武功,要想报仇谈何容易,再加上从邻居家里接回了怀商后,看着怀商尚在幼年,为了将怀商养大,我也就只能将这仇恨深深埋在心里。我当时就发下毒誓,等怀商将来长大之后,我就拼了命不要,也要将姜裴亮满门尽诛。”说到这里,姜震海似乎眼眉立了起来,双眼冒出一阵阵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