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羽和柳慕海在海孤村打算乘船前往若望川,谁知道秦苍羽上船后不久,脸色突然变白,头晕恶心,只能紧抓船舷,浑身颤抖。
柳慕海在旁边一见赶紧出言询问,看秦苍羽是否是晕船,秦苍羽咬着牙勉强摇了摇头,说道:“想来我也会水,纵然极少乘船,但是也从未有晕舟的迹象,却不知为何此刻突然如此。”
柳慕海此刻见秦苍羽状况不佳,便想将船朝着海岸边划去,这时秦苍羽就觉得手上方才被瓦砾划伤的伤口上,奇痒无比,秦苍羽忍不住双手来回抓挠伤口,这伤口刚刚止血,尚未完全愈合,被他这一抓,登时冒出几滴紫色的血滴,紧接着就见从伤口里爬出几只极为微小的白色小虫,这小虫浑身透明,但是体型及其微小,只有普通蚂蚁一半大小,如果不仔细看,恐是极难发现,而这些小虫从伤口中爬出之后,不停翻腾,似乎极为痛苦一般,在秦苍羽手中蜷缩了几下,最后蜷成一团,纷纷掉落在木板之上,便不再动弹。
说来也怪,这几只小虫爬出秦苍羽的伤口后,那伤口上渐渐殷出滴出鲜红的血液,而不是之前紫色的血滴,秦苍羽瞬间觉得精神一震,手上的奇痒一下子都消失了,而头上那种眩晕的感觉也缓解不少,不由得低头观看那些不知道名字的小虫。
柳慕海见秦苍羽似乎有些好转,也赶紧上前,见秦苍羽低头在木板上不知道再看什么东西,柳慕海也好奇地低下头,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木板上那几只蜷成一团的奇怪小虫,看似好像都已经死了,只是因为这些小虫个头太小,用肉眼极难分辨。
秦苍羽此刻状况大好,忍不住也好奇心起,用手指想去捏一只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哪知道这小虫**极为柔软,秦苍羽用手一捏之下,一只小虫被捏的粉碎,在秦苍羽手上留下一滴透明的液体,秦苍羽抬起手在鼻子上闻了闻,就觉得有一股极为难闻的气味,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都不明所以,但是却也知道方才秦苍羽的不适应该就是这些小虫引起的。
柳慕海奇道:“这到底是何种东西,好像透明的虱子一般,苍羽,汝是在什么地方带上这东西的?此虫看来应该带有某种毒素,想必你方才就是因为这虫子引起的不适吧?”
秦苍羽也不明所以,将手指在船舷上蹭了一蹭,点点头说道:“柳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可能是我方才搬动那片碎瓦之时不小心带到手上的,看来这东西应该带有毒素,但是寻常毒物似乎对我并没什么作用,比如那凤卵露对我就丝毫没有作用,只是这到底是什么虫子,倒是厉害非常。”
两个人琢磨了一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秦苍羽用一个小瓶将余下的死虫装进瓶中,想日后能遇到认识此虫之人,再行询问,而柳慕海见秦苍羽已经回复正常,两人也就不再耽搁停留,一同摇浆,沿着海边的悬崖往若忘川而来。
而他们二人此刻却不知道,在他们头顶的一处半山庄园之前,一个老者正站在悬崖边低头望着秦苍羽和柳慕海的木船,方才发生的一切,这个人看的是一清二楚,此人眼睛紧紧盯着木船,眼中神情变换不定,时而惊讶,时而欣喜,就听他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真如钱老鼠说的那般,这姓秦的,当真是百毒不侵,就连我这至寒至阴的寒蛇虱都没有丝毫作用,这姓秦的从娘胎里出来就身带银毒,曾有传闻说如果能解了银毒,则中毒之人就会变成百毒不侵,看来传闻非假,这世上还真有人能解这天下第一的银毒,不是亲眼所见,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不过这倒是便宜本座了,姓秦的,先留你几日性命,等你到了若忘川,引那个老鸡婆现身之后,我就能一箭三雕,既除掉老鸡婆,得到血凤石,再用你炼药。"
这时这老者身后的院门一开,一个精干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来到这老者身后,躬身施礼道:“师尊大人,弟子无能,还望师尊恕罪,这院子弟子已经仔细搜查过了,应该是好几日都没有人来过了,想必那百变鸡王早已不在这里居住了。”
这老者点了点头,语气阴森地说道:“这非你之罪,为师早想到会是如此,胡大力醒了吗?”
那中年男子这才抬起头来,就见此人剑眉朗目,四方脸庞,颌下一缕黑髯,年龄不过三十岁左右,非是别人,正是当初辽东白莲教青子堂堂主冷烟剑客贺天熊座下的顶门大弟子,谭玉林。
这谭玉林此刻低头垂首站在老者的身后,说道:“还没有,师尊,这村正刀难道真的如此厉害?”
那老者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村正在扶桑号称妖刀,人人谈之色变,持刀人如果压不住这妖气,必备反噬,依为师看来,恐怕胡大力醒过来了,功力也会损伤极大,要不是为师正在用人之际,这等废物就没必要救了。”
谭玉林神色一凛,低头说了一个“是”字,而后问道:“师尊大人,有一事弟子不明,以师尊的本事,要想杀了那姓秦的是易如反掌,曾听师尊所言,此人乃是真龙帝君的心腹大患,为何师尊不一掌结果了他,还要如此大费周折,留下字迹,让他们前往若忘川呢?”
这老者微微一笑说道:“玉林,这姓秦的身世不凡,不仅被真龙帝君所忌惮,而且还和那侯振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为师担心要真要他的命,那老鸡婆肯定会从中作梗,而且这姓秦的是千年难寻的药人,如此的宝贝,为师岂能舍得他死呢?”
谭玉林不解的问道:“药人?”
这老者点了点头,说道:“这姓秦的从娘胎里就身中天下第一的银毒,本来活不了多久就会毒发身亡,这银毒号称天下万毒之首,又叫做无解之毒,但不知是何缘故,这姓秦的竟然能解了体内的银毒,从此变成了百毒不侵之体,在海孤村为师在燕家的废墟里撒了寒蛇虱,就是想要试验一下,看他到底是否真是百毒不侵,看来的确是没有丝毫作用,如此难得的做药之人,为师定要活的,用来制作成药人,他的效果,比起那只猫童,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了。”
谭玉林一惊,说道:“这寒蛇虱只要叮了人一口,顷刻间中毒之人全身的血液就会冻结而死,竟然对这姓秦的没有作用吗?!”
这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没有一点作用,这姓秦的方才靠着船舷,浑身颤抖,似乎有了中毒的状况,只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已。寒蛇虱虽然厉害,但是比起银毒,还是差距不小。”
谭玉林说道:“既然如此,师尊为何不将他擒下,又放他前去若忘川呢?”
这老者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冷冷说道:“这姓秦的来这渤海,无非是个意外,什么时候活捉都行,现在还是寻找血凤石要紧,这老鸡婆手段非凡,比起我们她早已占得先机,不过为师认为她还没真的找到血凤石,不然也不会把文凤翎她们劫去若忘川,为师想来那姜震海死时,必定会将血凤石的线索告诉这姓秦的,我们只要盯紧这姓秦的,就不难找到那血凤石,那老鸡婆定然也发现他们从姜震海手里抢走的血凤石不是真的,这才劫走了文凤翎他们,其意图恐怕也是在这姓秦的身上。”
谭玉林赶紧回道:“如此说来,弟子就更不明白了,既然师尊认为这姓秦的知道血凤石的线索,为何不先生擒于他,严刑拷问,以师尊的手段,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为何反而指引他前往若忘川,难道师尊就不怕被鸡王捷足先登,先从这姓秦的身上套出血凤石的线索吗?”
那老者冷哼了一声,说道:“玉林,你和这姓秦的打过交道,应该明白,他和宁远伯李成梁的公子李如松不过是结拜兄弟,却能舍身去挡贺天熊的冷烟剑,这样的人岂能是皮肉之苦就会吐露心中秘密的人吗?更何况老鸡婆还在暗处,为师可不想做了恶人,反让老鸡婆得了便宜。因此这才引他到若忘川,说不定就能让老鸡婆现出真身,到时候为师就能一箭三雕,既能干掉老鸡婆,又能活捉秦苍羽,最后再得了血凤石,这才是为师的打算。”
谭玉林这才双手施礼说道:“弟子愚钝,原来这一切都在师尊的掌控之中。”
这老者又说道:“不瞒玉林你说,实际本座也从未见过这老鸡婆的真容,她号称百变,恐怕十二元辰当中只有那该死的侯振方见过她的真面目,就是那真龙帝君,想必也没见过这老鸡婆的真实样子,如今我们已经落后于她了,处处被她牵制,而且她一直隐在暗处,还不如让姓秦的这个意外之人去把事情搅浑,否则要想引这百变鸡王现身,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谭玉林点了点头,却又问道::“师尊大人,您是为何知道姜震海从姜裴亮手里抢走的血凤石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