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分笑呵呵地领着刘衽,往后营走去。这些天净是忙得焦头烂额了,难得来了一个乐子,他怎么会不高兴?
后营中,两名军汉正拿着鞭子,狠狠地往一个囚犯身上抽去。
那犯人被打的皮开肉绽,还愣是一声不吭,看起来是条硬汉。
“大人,”那两人见田分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鞭子,向田分问好。
“如何,他开口了吗?”
“嗨,”军汉摇摇头:“这家伙是属鸭子的,就是嘴硬,已经打了他三天了,愣是一句话都不说。若不是把他嘴巴堵上,恐怕都已经咬舌自尽了。”
“不急不急,我带来一位先生,来给他讲讲课。”
“讲课?”两个人一愣一愣地,搞不清楚田分在耍什么名堂,这辫子都翘不开的嘴,还能被这书生给撬开了?
“先生请吧!”田分煞有意识地让开了位置,把孟轲让道了前面来。
“好!”孟轲一抖前襟,从容不迫地走到那囚犯面前。
只见他把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中指与食指一并,怒目圆睁,指着犯人的鼻子大喝一声:
“夫子面前,岂敢放肆!”
此时的刘衽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浩然正气的技巧,一身气势稍稍放出,就让那囚犯感觉有一座泰山压在自己身上那般沉重!
更可怕的是,自己就好像完全赤裸了一般,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错事坏事全都公开在这夫子面前,这些罪孽就好像恶鬼一样不断地在敲打他的灵魂,吓得他当场失禁,痛哭流涕!
“哇,啊!啊!”
囚犯放声大哭,哭得跟死了老娘一般,两条腿吓得直发抖,一股骚臭味更是从他胯下传了出来。
田分等人吓傻了,这算什么?
被先生一骂,这犯人就吓成这样?
他们回头看刘衽,依然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接下来还有何事?”刘衽笑眯眯地问道。
“田兄?田兄?”
田分还没回过神来,刘衽又大声地喊了他两声,吓得他赶紧躲开:“先生小点声!我听到了,小人胆小,您千万别太大声跟小人说话了!这边来,请跟小人这边来!”
田分缩了缩脖子,赶紧让到一旁,才敢给刘衽带路。
联军部分的粮草从黄河对岸运来,但这黄河太过凶险,已经有数支辎重队伍渡河的时候被吞入水中。
“先生你看,这黄河泛滥,您能给,讲讲课?”
田分身后站着一群驻守黄河的兵将,正好奇这两人要做些什么,所以都聚在这里东张西望。
刚才一定是巧合!一定是那犯人被打的差不多了,他一来,正好遇上了!
这回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这黄河讲课!
刘衽眯着眼睛,望着这波浪滔天的黄河。
这黄河河面十分宽阔,水流又急,所以季节一到波浪滔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这一回,可不是什么自然规律,而是有妖邪作祟。
凡人看不到,但刘衽天眼一开,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这黄河底下,有一条硕大的蛟龙在兴风作浪!
也是这蛟龙谨慎,不曾显出妖身,只是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吃些过路之人。
只是最近联军运粮,河面上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血气方刚的血食,那蛟龙嘴馋得紧,贪念勾动之下,将几波人马全数吞入腹中。
本来只要做的小心一点,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也是他劫数到了,遇到了刘衽经过此地,被他一眼看穿。
刘衽迎着这狂风,一步一步向河岸边走去。
风越发的狂乱,奔涌怒号。
浪声如擂鼓,波涛如龙。
“哗啦!”
数丈高的浪头拍碎在他脚下,狠狠地摔开一地狼藉。
刘衽笔直如铁,一袭白衣在风中徐徐而动。
衣袂翻飞几重雪。
刘衽前额竖瞳怒睁,剑眉倒立,发出一道强光穿透重重浑浊的波浪,将那水底蛟龙定住!
那蛟龙吃饱了正在休息,被着突如其来的光亮吓得赶紧睁开眼睛。
但是等他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动弹!
是谁!孽蛟又惊又恐,究竟是何方高人!
刘衽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中指与食指一并,从指间发出凡人不可见的浩然剑气,往那水中一指,怒喝一声:“夫子面前,岂敢放肆!”
浩然剑气脱手而出,直射到那蛟龙的七寸住处,那孽蛟还来不及做声,元神就被这一击彻底击碎!
瞬间,晴空如洗。
风停浪止,水波不兴。
浑浊不堪的黄河水恢复了平静,只有一滩殷红的鲜血从河底冒出。
不多时,一条硕大无朋的蛟龙尸体浮出水面,将岸上的众人,吓得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