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虽然绫秋水和徐游已经是心谨慎,但还是让卢道子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毕竟人老成精,卢道子吃过的盐比徐游和绫秋水二人吃的米都多,一些事情,千瞒万藏,又怎么可能真的瞒得住。
实际上卢道子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到了天州,他才找了这么一个机会问出来。
绫秋水此刻面色苍白,低头不语。
卢道子看着她,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她坐下。
“秋水,你四岁就随我修炼,我把你当成亲孙女,我还没有老糊涂,这一路上,你与徐游虽然故意隐藏,但我还是能看得出你们互有情愫,而且我看你眉心处子气血已破,你们二人,居然已经做了男女交融之事,哎。”
这时候卢道子一声叹息,绫秋水更是震惊,心中一慌,直接跪在地上。
“师尊,徒儿做了错事,还请师尊责罚。”绫秋水俯身在地,不敢抬头。
卢道子却是苦笑一声,伸手扶起绫秋水,道:“你何错之有啊4,起来,为师并没有责怪你,只是,怪我自己无能啊。”
绫秋水不敢起,更是羞愧,但最后还是被卢道子扶起来。
“你啊,从小便是如此,喜欢就是喜欢,又有什么可隐瞒的,为师也不能为了自己,搭上你的终身幸福。杜柏元那人的确不是良配,此人作风我也有所耳闻,仗势欺人的事情也没少做,弄的宗门里怨声载道,但没法子,他有上任话事长老撑腰,乃是其嫡孙,便是掌门人也暂时拿他没法子,只不过这件事上,你放心,你若不愿,为师便去找杜连天,将这门亲事给推了,怎么说,为师也是器宗排位第四人,这一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卢道子此刻是一脸慈爱,更是让绫秋水无地自容。
她自然也清楚卢道子面临的危机,宗门排位第四,看起来厉害无比,但卢道子的仇家,却已经是宗门第三,这一次争夺话事长老,一旦失败,对方就会全力打压卢道子一系,到时候,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初杜柏元来求亲时,绫秋水才点头答应,只不过却是说等她踏入玄境后再成亲。
实际上,她也是在拖延,因为她根本就是不情愿,但不敢拒绝,因为能得到杜家的支持,对卢道子是很重要的。
如今师尊为了她,居然不惜得罪杜家爷孙,也要替自己退婚,绫秋水那是又感动,又愧疚,一时之间,心头涌上了一股冲动。
当下,她再次拜倒,坚定道:“师尊,弟子有错,此番回去,我便与杜柏元成亲,必然说服他支持师尊成为下届话事长老。”
卢道子曳:“我既能看出你已失童贞,别人又岂会看不出?”
一听这话,绫秋水脸色苍白,的确,她与徐游已行周公之礼,失了童贞,这件事是没法子隐瞒的,杜柏元若是知道,必然会记恨,因为他已经将绫秋水当成他的女人,若是知晓,必然发狂,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当下,绫秋水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她还是倔强道:“大不了我与杜柏元摊牌,他就算是要报复,也由我一人来抗。”
卢道子这次是笑了,看着绫秋水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孩子,就仿佛绫秋水还是那个四岁的女孩,倔强,带着孩子气。
慈笑了一声,卢道子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便是要抗,也是为师来抗,为人师者,怎能无担当?不过眼下,也没必要与杜家针锋相对,时机也不对,正因为如此,当初我才打算将你留在寒剑门,而现在与你说这些,你明白为拭意了吗?”
绫秋水慧心,又岂能不懂。
当下是点头道:“秋水明白师尊用意,此间需要暂避锋芒,可当日秋水要下山,师尊为何也没有执意阻拦,否则秋水也不敢违背师尊旨意。”
这一点绫秋水想不通,不过这件事,卢道子当然不会将实情告诉她,难道说,要告诉绫秋水说寒剑门也在极大的凶险当中?
实际上当初绫秋水要跟随下山,卢道子只是假意劝了几句,然后就答应,原因就是他在知道寒剑门很可能招惹上了一位仙人之后,便知道寒剑门绝对不是善地。
留在寒剑门有风险,只是之前话已经说出去,他也不可能将弟子都调走,绫秋水既然愿意下山,那是最好。
至于其他弟子,再等几个月,随便传信过去,让他们离开便可。
这些事情,寒剑门的苏季也必然可以猜到,但苏季也不会说卢道子不仗义,毕竟,对方是仙人,况且此事还未必是真的,只是徐游从一个石碑上看到的,究竟是真是假,还需检验。
最终,卢道子没有和绫秋水细说,他不想让绫秋水回器宗,也不会让她回寒剑门,至于去何处,卢道子在路上早就想好了。
“秋水,早年我曾收过一个徒弟,不是器宗弟子,如今也算是行成就,乃是一个修士世家的家主,我修书一封,你边去这位师兄那边待上一段时日,权当暂避锋芒。”卢道子这时候取出一封书信,看样子是早就写好的。
绫秋水这时候只能是遵从师命,就如同卢道子所说,她不能回器宗,否则有心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已失童贞,换做别人没事,但若是让杜柏元知道,必然会引发事端。
“那师尊,我一会儿与徐游说一声便走。”绫秋水知道她必须要走,所以开口说道,卢道子则是曳:“何必多此一举,若是有缘,还能相见。”
绫秋水心神一震,终于是放下牵挂,拜倒磕头,随后转身离开。
等到徐游回来,绫秋水已经行出十里之外,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
“绫师姐呢?”徐游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回来之后见不到绫秋水,便开口问道,谁料一向是和蔼的卢道子此刻却是脸色一正,一拍桌子,正色道:“徐游,你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