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来酒楼是刘家祖传的产业,到小惠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代。虽然酒楼规模不大,但在惠儿父母的苦心经营下,一直办得有声有色,颇有盈余。
可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采摘白龙草的过程中,小惠的父母不幸坠崖身亡,只留下下年老体弱的刘伯和尚未成年的惠儿相依为命。
从此,朋来酒楼的生意每况愈下,已经到了快要变卖家产的地步。可能是好人自有天佑,自从刘伯从墨阳山捡回来历不明的君慈后,本来生意萧条的刘家酒楼生意又火爆起来,天天人满为患,座无虚席,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刘家突然发明出来的白龙汤。
刘家自制的白龙汤虽然卖相不怎么样,味道更是难以下咽,可偏偏一小碗羹汤二两银子的天价每天还供不应求。
一大清早,刘伯刚一开门,早已等待的不耐烦的人群一窝蜂的鱼贯而入,差点挤破了刘家年久失修的店门。
一些熟悉的街坊邻里一边占好座位一边聊起刘家突然日进斗金的白龙汤。
“听说这白龙汤每天只卖一百碗?如果还想吃就得第二天起早排队?”
“是啊,镇北的夏老爷花十两纹银想买一份白龙汤的外卖,结果老刘竟然说概不送货。”
“这白龙汤是什么材料做的?卖得这么贵,难道里面装的是白龙草一类的珍贵药膳?”
“有没白龙草我不知道,但是主料肯定是二狗家后院旁挖的野菜。。。。。。”
“什么?一碗野菜汤卖二两银子?刘家敢做这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小声点,你不懂就别放屁,免得给老刘听到把你赶出去。难道你不知道这白龙汤能治百病?”
“嘿嘿,我刚从百花阁的小桃红的肚皮上爬起来,就听到有人说,梁城出了一种能治百病的药膳,我本来还将信将疑,现在听老哥这么一说,看来是千真万确了。”
“是啊,刚开始刘家推出白龙汤的时候,完全无人问津,所有人都当老刘头想钱想疯了。可后来老刘头施舍了一碗白龙汤给要饭的乞丐苏,过了两天,奄奄一息的乞丐苏满脸脓疮没了不说,还能中气十足的唱上一曲十八摸。这下彻底炸开了锅,刘家的白龙汤一下子出了名。这才几天功夫,这都传到东华城的百花阁了。看来以后想吃白龙汤,得半夜排队了。”
“真的?那这钱花的值了!”
当这对狐朋狗友看见惠儿端上来的热腾腾的白龙汤时,顿时两眼放光的狼吞虎咽起来,那样子好像泛着酸味的野菜汤是什么龙肝凤胆一般。
“跟大爷来上十碗白龙汤,打包带走。”一个匪气十足的声音在刘家酒楼门口响起。
正在算账的刘伯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长得精壮如牛的疤面男子扛着一把九环刀站在门口,一脸的杀气和匪气糅合在一起,让人看了心里有些发寒。
刘伯心里打了一个咯噔,一边满脸堆笑一边心里求神告佛的迎了上去,“爷,今天白龙汤的份额已经卖完了。”看着脸色一变,就准备发飙的疤面男,刘伯赶紧话锋一转道:“我去跟厨房师父说说,看能不能跟您订做几份。”
疤面男脸色稍霁道:“快去。”
刘伯走进厨房,正好看见一袭白衫的君慈静静的坐在炉灶前发呆。
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刘伯将疤面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君慈,毕竟白龙汤的制作就来源于这名神秘的年轻人。
“告诉他,要吃白龙汤明天赶早,今天已经卖完了。”君慈平静道,一点也不在意疤面男的凶神恶煞。
“这。。。。。。”刘伯毕竟是个本分的老实人,一想到疤面男那把明晃晃的九环刀,心里就有些发怵。
看着刘伯哀求的目光,君慈心里一软,叹了口气道:“让他等一会。”
看着刘伯佝偻着身子走出厨房,君慈苦笑着摇了摇头,抓起一把洗干净的野菜扔进锅里,同时在识海里与死赖着不肯挪窝的极交流起来。
“极,你既然不能使用神通,那你说我过仙道无凭,修习大衍周天破虚录都与你有关,难道是信口开河?”君慈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其实你过仙道无凭跟我没直接关系,只不过封印我的那几个家伙,有一个比较痴迷于佛家神通,一股脑的在我身上下了上万个佛家封印。你在幻阵中迷失自我,正好歪打正着的激活了龙珠上的佛家咒言,自主的发出清音梵唱护主。”极也知道自己这个房客当的有些理亏,一有机会表现,马上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君慈看见锅炉里的野菜羹冒出气泡,不慌不忙的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颗破虚宗专门用来疗伤的清心散,和着一株白龙草一起扔进了锅里,盯着炉火不言不语。
“那你又是怎么让我选择大衍周天破虚录的?”君慈追问道。
“虽然五彩神石上的封印十分厉害,但经过我亿万年的冲击,封印还是被我撞得松动了一点,我大概可以发挥出练气期七八重的实力,虽然跟没有差不多,但是做点小手脚影响你选择一门稍有前途的修真秘籍还是没问题的。”极挺了挺胸膛邀功道。
想起自己因为修习破虚录而吃尽了苦头,差点小命都搭上,君慈的眼角不由抽搐了两下,看得极心里有点发虚。
铁锅里的野菜已经泛出清香,君慈手掌轻挥,旺盛的炉火顿时无风自灭。一直表情冷淡的君慈在识海里突然和颜悦色的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你让我成功的从天机室逃了出来。”
“这都是应该的。”极一副举手之劳的样子,衡然没有看见君慈眼中寒芒一现,“不过要不是你当初吞食过量的培元丹,吐出了一口心血让我吸收后和你产生一缕联系,再加上你在天机室里因为过度悲伤而失去自我意识,我也没法控制你的身体进行自救。”极想了想,谦虚的补充道。
“哦,原来是这样。”君慈的身体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他并不介意寂寞了亿万年的极在自己的识海里安家,但他绝不允许脑袋里安放着一颗可以随时控制自己身体的定时炸弹。
看着在自己识海里化作银龙腾云驾雾的极,君慈突然觉得这头生来就神通广大的二世祖,在五彩神石里被镇压了无穷岁月后,磨去了自身的戾气,倒也不难相处。
可在极眼中,一个能让自己相敬如宾,甚至有些忌惮的凡人,真的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吗?
就在一人一龙各自想着自己心事的时候,一阵瓷器碎裂的脆响声和叫骂声从前厅传了过来:“小娘皮,连爷都敢耍,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