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道：“那个男人去了哪里？”
书殇道：“不知。”
无法道：“你……”
书殇却至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只深情地凝注着地上画卷中的女子。
无法气得青筋暴出，浑身颤抖不已，却又拿书殇无任何法子，目中倏然露出一种极度惊恐失措之意。
至于无天，好似真的呆了，竟仍是石头般立在原地，面露惊恐，一动不动。
看来无天虽性格火爆，却是个胆小如鼠之徒。
正在这时，萧生玉骤然对着无法沉声道：“在哪里找到的画？”
无法下意识一愣，紧接着嘎声道：“无相大师的禅房内。”
话未说完，人就已然石头般怔住。
萧生玉原本还想问是谁人将画赠给无相，不过看到无法目中的后悔之意，却也忍住未说。
他却也知道，再问的话绝问不出答案，之前的一个问题，不过也是恰好抓准了时机而已。
——需知一个人若是在心慌意乱的情形之下，对别人的问题总是会不假思索地回答，并且出口的答案，往往都是内心在想的问题。
萧生玉下意识在脑海中思道：“如若我猜得不错，无相房中的画……定是风小大、问纤儿、那名丐帮弟子三人口中的神秘男人所赠，而前来找书殇作画的男人也定是他。”
“只是他究竟是谁？自然不可能是无名……至于情人泪，自然也是神秘男人搞的鬼，只是这‘鬼’究竟是何名堂？”
直到此时，萧生玉竟也再没有重新怀疑过无名，即使无名的嫌疑最大。
萧生玉就是存在一种直觉，一切绝不会是无名所为。
——他就是如此奇怪。
正在这时，书殇竟倏然开口道：“那男人与我说了几句话。”
萧生玉嘴角一翘，朗声道：“你为何会突然开口？”
他竟好似对神秘男人说的话语漠不关心，反而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感兴趣得很。
书殇霍然一笑，双眼一凝，一字字道：“不愧是‘弄玉生箫’。”
萧生玉目中兴趣更浓，并不反驳，只一字字道：“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书殇道：“江湖之中对无相的消失如此关心……除却少林中人，就只剩一个萧生玉。”他紧接着淡淡道：“再者说来，你若不是萧生玉，又怎敢在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之后，竟还能大摇大摆走进来？”
萧生玉淡淡道：“聪明。”他紧接着一字字道：“我若猜得不错，你刚才突然开口，却也只是为了试探于我。”
书殇拍着手道：“好一个萧生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萧生玉道：“名不虚传……我的另一个身份可委实‘名不虚传’。”
书殇道：“我又怎会是江湖中那些无知之徒？‘弄玉生箫’又怎会是恐怖邪魔？”
萧生玉一字字道：“天下闻名的画师书殇都会是‘书画无情’，‘弄玉生箫’又何尝不会是恐怖邪魔？”
书殇好似不愿再与他争讨，只沉声道：“不管你是不是邪魔……我且问你，你觉得我之前说的那一句话是真是假？”
萧生玉随意道：“自然为真。”
书殇倏然一笑，一字字道：“为何为真？”
萧生玉也好似不愿再与他讨论这问题，只淡淡道：“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沉默一阵。
书殇瞬也不瞬地凝注着萧生玉，骤然一字字叹服道：“委实什么也瞒不住萧生玉。”
他紧接着淡淡道：“我问他：‘画中女子为何人？’，谁知他竟倏然怔了怔，我本以为他定不会告知与我，哪知下一刻，他却又好似陷入了深深的追忆，骤然嘎声道：‘乞姝。’”
萧生玉道：“之后他又定会恶狠狠地威胁你道：‘你若将画中人的姓名告知别人，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书殇道：“他的意思与你料想的相差无几。”
萧生玉道：“待画完工之后，他又必定骤然对你狠下杀手，只可惜……”
书殇道：“只可惜知道我真正身份的人，世上可没有几个。”他紧接着淡淡道：“不过……我却是看在画中女子的份上，放了他一条命……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见到如此绝色。”
萧生玉淡淡道：“为何要与我讲这些？”
书殇瞬也不瞬凝注着他，诡异一笑，嘎声道：“你猜？”
话音未了，他就已闭上了嘴，紧成一条细线，同时垂下头凝注着地上画中名为乞姝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