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门之战,并未持续多久,等华山王携姜夜月离开之时,一众身受重伤,躺在地上的一众掌门、长老,眼神颓废复杂的看着山门处,跟山门同样碎成无数的,满地鲜血碎肉,那些碎肉正是九曲门大长老赵费思的尸首。
“原以为,自己沉淫真气外放之境数十年,已经是难得。今日才知,这武之一道的极境是何模样。”一位面容苍老的九曲门长老,嘴角溢出鲜血,缓缓坐起,仰望着星空,黯然的说道。
那依旧躺在地上的九曲门掌门听闻,心中暗叹一声,说哈之人乃是九曲门上代硕果仅存的长老,高出他一辈。九曲门上下唯有他这位掌门知晓赵费思数月前是做什么去了,也隐约知晓华山王为何没有灭了九曲门。不仅是因为那人看九曲门就如同看不值一提的碌蚁,怕更多的是为之后齐凉两国联合灭楚之事,留下些许战力罢了。此番行事虽说霸道,但在华山王看来,不过是一番小小的警告而已。
隔日九曲门山门被毁,大长老赵费思死无全尸,一众九曲门长老以及掌门被打成重伤之事,如同飓风一般,向外传播出去。
两日后。正一门比东华派离九曲门更近,向来亲近北齐朝堂皇室,数月前的天机阁之局,正一门的高层皆知。是以得知九曲门之事后,正一门掌门便猜到以华山王的性情,多半会来这正一门,通知门内高手紧守山门,众多正一门高手摆好阵势以待华山王上山。
好在在这一日,日落之时,听到消息的李老将军携众多军中高手来到正一门,让正一门一众高手安心不少。
但当夜发生的事却,让他们难得的安心,碎成了粉末。
不出意外,华山王父女次日清晨便出现在了正一门山门前。听闻消息的李老将军暗自一叹,紧了紧手中的暗红色藤棍,向山门前赶去。
此时华山王,并未像上九曲门那时那般,直接出手,而是负手,看着东方的朝阳。当李老将军赶到之时,华山王才转过身子,将目光看了过来,一直没有什么情绪的深邃双眸中,露出一抹战意。
“老朽见过华山王。”李老将军将华山王眼底的战意看的分明,一时间胸中豪气勃发,原本要将天机阁推出来当挡箭牌的话语,咽回口中。
李老将军参军甚早,但在武林中也有着赫赫的威名。在华山王横空出世之前,‘西凉寒莲’、‘南楚和尚’、‘北齐神棍’,分别代表这凉、楚、齐武林最顶尖的武林人物。
如今被称为‘西凉寒莲’的上代梅莲宫宫主已经死于华山王之手,有‘南楚和尚’之名的南楚南少林上代方丈,已经寿尽圆寂,仅余他这位‘北齐神棍’还活在这世间。碍于自身军人的身份,之前的年月里未曾于华山王交过手。如今布局败露,阴差阳错之间却得到跟华山王交手的机会,怎能不让李老将军热血沸腾。
李老将军原本以为一生的军旅生涯,早已将其改造成了真正的军人,此时却发现,自己内心中仍旧留有一片武林。
华山王见这位当年的‘北齐神棍’身上散发出战意,双眸之中一抹‘见猎心喜’之意闪过。入北齐之后,第一次发声说道:“你我一战,若能挡下我百招,那三位正一门的杂碎,我便放过。”
李老将军闻言,心中暗怒,但面上并不显露,说道:“谢过华山王。”
说完那手中的暗红色藤棍,瞬间消失不见,下一瞬间便出现在华山王的头顶之上。这藤棍外附着庞大的外放真气,一道数丈长的暗红色长棍虚影将藤棍包裹,其上的气息,让一种围观的正一门高手,心中胆寒。
华山王却并未抬头看去,左手探出,一道柔和的真气,将身侧的姜夜月送出战圈,而后才抬头看了那藤棍虚影一眼。
华山王右手抬起,其上看似并无真气显露,但却稳稳的托住了那自下而上劈来的庞大长棍虚影。下一瞬,右手猛然一抓,那长棍虚影,便剧烈颤动起来,随着华山王风清云淡的一个下拉姿势,轰然爆碎,一股无形的气浪,向四周扩散而去,将众人再次逼退出去数丈。而那藤棍翻却滚着回到了李老将军的手中。
一阵清风吹过,华山王的身影扭曲虚幻,李老将军双眼之中精光暴涨,丹田内的真气急速运转,沟通天地之气,口中清喝一声,双手持棍,向自己身前一丈半远的虚空劈去。
一道深深的沟壑自李老将军足下顺着藤棍的指向,蔓延出去。。。
华山王的身影猛然出现在沟壑另一端。右手轻轻推出,那蔓延的沟壑便悄然止住,藤棍也微微拱起,剧烈的颤动着。。。
李老将军猛然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侧头向自己的右侧看去,只见一道似乎毫无真气蕴含的手掌,在自己的眼中越来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正一门山门前的空地之上已经是沟壑纵横,没有一块完整的地面,原本完好无损的高大山门也已经不知何时倒塌了,其余一众正一门高手皆是呆若木鸡,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跌落在尘土之中。
两道身影,背着阳光,向西而去。
“你还有事情没办完,暂且留你一命。”
李老将军算到了华山王为顾全大局,不会大肆诛杀北齐武林中人。却没算到,无论怎样,身为当世武林第一人,华山王的怒火,却必将有人要承担,自己此番前来相阻,却是撞了个正着。
西凉元康九年,九月末,华山王先后破九曲门、正一门山门,重创两派高手,诛杀九曲门大长老赵费思,诛杀正一门三位在北齐有这极高名声的高手。只用了七十二招,便将昔日‘北齐神棍’击败,断其一臂。一时间齐楚武林,寂静无声,被华山王之威所摄。
当杨潇听闻这消息之事,只觉得一块大石压的自己心中不畅。虽然北齐那边的消息中并未提及随行的姜夜月,杨潇却知晓此事必然因为姜夜月而起。数日之后才将心中的压抑之感去除。
坐在崖边的杨潇,现在想来,也会有一股无力之感传遍全身,虽然不至于就此丧失信心,却也多少有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