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滴呲牙咧嘴地将身上竖起的汗毛抚下去:“不成,我要是孤家寡人,帮你也就帮了。可我背后还有左府的一大家人,你倒是如愿了,我家人可跑不了。”
萧贞一听,立时泄了气:“你说的也有道理,你若是助我跑了,父皇铁定会拿你爹开刀……”
她话只说到这,便没有再说,看脸色像是已经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左滴轻轻拍拍她肩膀:“你莫急,你孤身一人,就算真跑去南谕又能做些什么?就算圣上决议发兵讨伐南谕,总得师出有名。况且外祖父要重掌军中,亦需要不少时日。当务之急,不若先想办法探清楚南谕与国究竟达成何种协议。”
萧贞听她如此分析下来,情绪慢慢缓解,自嘲一笑,自己距离合格的储君实在相差甚远,这一点上还不若左滴。
遇事慌乱不顾大局,还让儿女私情左右了自己的判断力。
想到此处,萧贞不由好奇道:“左滴,你已经这么能干,就像这天底下没什么能难住你般。不但是异人又懂那么多事,却还在时刻努力修炼半点不肯松懈,究竟为何?”
左滴愣住,为何要如此努力……吗?
她只略一思忖,便展露笑颜:“大概,是因为爱慕吧。”
“爱慕?爱慕会让人变的能干?”萧贞不解地问,脸上好奇之色更甚。
左滴精致面庞漾出一抹动人微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她声音柔软清澈:
“就好比,你若爱慕一个农夫,便想要陪他一同下田。你若爱慕一个书生,便想读书识字为他红袖添香。你若爱慕一个大官,便想熟读典籍为他排忧解难。若爱慕一位帝王,便想让自己出类拔萃足以与他匹配……”
萧贞惊叹地看着喃喃自语似的左滴,看她面上极为罕见的惊艳羞色,吃惊道:“你难道想嫁给父皇?那咱们两人不就差了辈分?不妥不妥。”
左滴满腔的少女情怀被她这话打了个七零八落,差点一口气没咽下去当场噎死。
她翻个白眼:“当我没说。”
萧贞揶揄地拱拱左滴肩膀:“逗你的,父皇若真要纳你,你爹肯定立马撂挑子回乡你信不信?哎,你说的那人,可是离钧?”
自打六年前酒醉时无意中被她听到离钧二字,很是纠缠了左滴一段时日。
直到左滴在崩溃边缘,不得不松口承认自己心有所属,是一位名叫离钧的少年俊彦,但能说的只有名讳,至于他的家室身份一概无可奉告。
萧贞到处打听了很久哪里有姓离的世家。康国、南谕、国、翰国都搜了个遍,皆是一无所获后才不得不悻悻然地消停下来。
她认真地看着左滴感叹道:“能让你这般拼命,我是真好奇这离钧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过你不说总有你的道理,你说过真正的朋友不该干涉对方的**。我只盼着哪日能见他一见,看他究竟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倾心。”
左滴将在桌子底下爬来爬去半天,已然变成一只泥猴子的萧恒捕捉回来,重新搁置在椅上,对着满脸憧憬之色的萧贞幽幽长叹:
“会的,你们总有一天会见到的。”
也许,还要跟我一起,站在他的对立面与他相抗……
这句话,却是在心中默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