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自己,还有些羡慕,不过此时在停靠于一处大树树冠上的杨立想来,却实在如同过眼云烟一般,被他轻轻地自在脑海当中带过。
杨立在大树树冠上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清晨便又上路了,又是几天过后,他来到了一所村庄。放眼望去:
村庄建有统一的房舍,整齐划一;植有香樟、桂树、蜜柚等山南苗木,近看掩映摇曳,远观条块纵横。借问村民之口,杨立晓得此村庄名曰牛家庄,奇的是在村庄的村头有一口大池塘,夏天从没有干枯过,冬季也难得结冰,据说有一眼龙泉生在此地,保得全庄的民众生生不息。
可自从杨立进入牛家庄以来,总觉得这里的村民无不是面现愁容。稀稀拉拉从其身旁经过的村民,无不是低头匆匆赶路,从他们头埋下的嘴角偶尔会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叹息,但是他们去往的地方都是同一个所在——一方大池塘旁边建的大宅院。
大塘旁边建有一户大的宅院,占据的是风水极佳的宝地。听说那便是员外牛孺子的家。
牛孺子因为祖上出过尚书、侍郎等大官,荫着祖上的权威,在牛家庄向来是说一不二,裁决罚断,没有人干涉,是牛家实际上的大族长。
不过,牛孺子惜名好誉,特别珍惜自家的名节,严于自律,难得做一回坏事,处事尽量一碗水端平;为人尽量一视同仁。
牛家庄的人都对其很服气,有个大事小情的都是来请他作主。
杨立非常好奇地跟着一两个人也来到了牛孺子的家中。听他们言语对话,杨立大概知道了一些情况:
原来这几天,牛孺子接连接到村民的口信,有的家里狗死了,有的家里猪死了,有的家里牛亡了。
本来农村一家一户的死亡个家畜,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只是接连伤及了几家的家畜,还是这样频繁的死亡,确实很诡异了。
后来,牛孺子家里的牲畜也接连死了几头,这下牛孺子族长也坐不住了,连续几个晚上派出家丁,集中守住猪、狗、牛等家畜,轮班看护,但还是有死亡的现象发生。
村里的农家户中牲口还是继续死亡。
死去的家畜都是一副模样:身体像是风干的橘皮,四肢僵直,没有一点水分;颅骨上有孔洞,颅骨内部空空,没有一点脑髓。
一段时间后,牛家庄谣言四起,大致有三个版本。
一个是这样说的:不得了了!远在海里的龙王吃不饱了,这是要来咱牛家庄打打牙祭啊,大家要小心了,不能吃荤腥了,家里那些个,小到鸡、鸭、鹅,大到狗、牛、马,都要留到,留给龙王,以后我们牛家就会世代风调雨顺了。
还有一种版本是更邪乎,是这样说的:我们牛家庄来了一个恶鬼,还带有两个饿死鬼,生前是穷苦人,没有开过荤腥。他们现在是不伤人,等家畜都吃光了就要咬人了,还是躲到周边的亲戚家里,才过得了年!
唬的不少人逃离牛家。
要不是牛孺子碍于面子,早就吓得逃出牛家庄了。
还有一种版本是说村口的大池塘养活了村里人这么多年,到年节又没有看到村里上供祭品,就自己来拿祭品了,没有看到死的都是家畜吗?那是要村里人要记得年年供奉,节节感谢,要记得往水里投供品。
杨立来到牛家庄的时候恰逢牛家庄闹这事情。
牛孺子闭目听闻了一阵村民倾诉之后,抬眼望见的一个陌生人站在村民之后,不觉咦了一声,心想这是何人?不过牛员外见此人衣冠不整,脸上黑一道灰一道的,其身体之上还散发出一股令人不愉快的汗骚味,不觉心里起了轻视之意。
员外他料定是哪家村民的亲戚,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来到了他们这家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庄,为的不过是讨一口饭吃罢了,这才又平端起早已预备在茶几之上的茶碗。他的管家看出自家老爷的不快,忙不迭地吆喝出一声:“送客!”
杨立眼见牛员外眉毛挑了挑又皱了皱,暗想此人定然是看自己身上衣着朴素,又灰尘扑面,肯定是瞧不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