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历史如何冲刷,也洗不掉那血脉里深藏的东西。
江南修家,百年书味。
虽说修家始于江南,可二十年前就早已搬入皇城之中。
每当太阳南升凌空的时候,最先照到的,除了皇宫的紫心殿,就是修家的论道塔。
轩辕和慕容一进门,就仿佛感觉到这里的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慕容站在修如平的房间,缓缓扫视,仔细观察。
倒地的桌椅。
散落的书卷。
一片狼藉的景象。
原本这种事是应该交给轩辕来做,只不过慕容怕他总是做一些与此事无关的行为,也只能自己来处理才放心。
“修先生,可否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
所幸轩辕还是没有太出格,开口就询问事情的经过。
修如平点点头,一字一句地慢慢说着。
“当日夜里,我正在翻阅先秦的史册,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声响。原以为是夜风所致,也未有在意。却怎么也没想到,突然就有一道身影从窗口冲了进来。”
“那人是不是身材矮小,身手又快得出奇?”
轩辕的老毛病还是没有好转,想到什么就直接打断修如平的叙述。
“对对,那人的身形的确是比成年男子短小许多,而且一眨眼就到了我跟前。”
修如平对轩辕的打断还是有些惊讶,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偷袭者的特征。
“看修先生身体无恙,想来对方的意图并不是伤人性命。”
轩辕上下打量修如平,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一处伤痕。
“没错,那人一下就滚到了书桌下的暗格铁箱中,一手扎入其中,转眼间又从窗口逃走了。先前交给你们的破布,就是从铁箱里残留下来的。”
修如平说起此事,似乎还心有余悸。
慕容俯身瞧了瞧那铁箱,侧面被硬生生地刺穿了五道手指般粗的口子。
“好霸道的手劲,很难相信一个寻常人会有这般的力道。”
“这是自然,因为来的人本来就不是一般人。”
轩辕脑中回想着阿纳的模样,嘴角不免微微上扬。
正说着,屋外缓缓走进来个男子。
一个雪白长袍,面容消瘦。
另一个淡青长袍,模样稚嫩。
“父亲,这件事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再过半个月就要会试了,难道就连一个清净点的地方的没有了么?”
淡青长袍的青年一脸怨气,双眼不断瞧着屋里两个不速之客。
“混账,你懂什么,这些是贵客。闭上你的嘴,滚回房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修如平平日里一贯都是谦谦君子,儒雅少语,很难相信他会这般跟人说话。
特别是对自己的儿子。
淡青长袍的青年眼神忽然涌上一股杀气,什么都没说,扭头便走。
“犬子修万里如此无礼,让诸位看笑话了。”
修如平语气又变得和平常一样,对着轩辕二人致以歉意。
慕容自然是懒得理睬他们修家的家事。
不过轩辕却是对这两父子的关系颇有兴趣,瞥了一眼修万里那小子临走时的背影。
“叔父,我已经问过那天值夜的家仆,他们都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在府上出没。”
等到屋里安静下来后,白袍男子缓缓开口。
“好,文臣,这里没你的事了。”
名叫文臣的男子抱拳行礼,也是离开了房间。
轩辕等他走后,忽然问了一句。
“人们都说修家代代读书经商,没想到还暗藏着习武之人。”
“公...公子如何知道文臣他...”
修如平对轩辕突然其来的话似乎有些诧异,说话的时候竟是有些不自然。
“很明显。第一,修文臣对我们用的是抱拳,而不是作揖。第二,我发现他右手的手指都有突节,手背上又有伤痕,这些都应该是研习笔法武学的时候留下的。”
轩辕说的不以为然,而修如平听得却是目瞪口呆。
“果然都是高人,修某实在佩服。”
修如平确实是发自内心地说这句话,一点都不客套。
“轩辕,你过来一下。”
慕容似乎发现了什么,眼中微微一亮。
“你过来闻闻。”
她指着窗台,看着轩辕。
轩辕低头一嗅,觉得上面有股淡淡的腥味。
是血。
“血迹被人擦得很干净,看来这人真是从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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