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现在才做着,曾经最想让别人帮我们做的事。”
幽蝶说话间,已是将斗篷重新盖住面容。
“往不可谏,来犹可追。对吧?”
冷嫣慢慢抬头,看着幽蝶。
“没错。我们这种人,只为明天活着。”
幽蝶的语气中又充满了先前的那股凌厉之气。
“对了,今天给你看一样东西。是当年父亲临走前交给我的,你从来没见过。”
幽蝶从怀里取出一块半圆的灰黄之物,似铁非铁,似玉非玉。
上面还隐隐显现出一个“寰”字。
她正要开口,却见冷嫣的神色有些变化。
“姐,你看。”
冷嫣将手边的花篮,伸手进去一摸。
手中也是多了一块跟幽蝶一模一样的半圆铁玉。
而这个上面,刻的是一个“无”字。
此时孤云散去,月华倾下,照得两人掌心的铁玉发出一阵阵朦胧之光。
时光荏苒,转瞬即逝。
或许多年以前,你还在幻想着过往。
可如今,却是感慨当初的天真。
命运就像是一只来自未知者的手,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往哪个路口。
冷嫣手中的铁玉,是经过云音茶楼的时候,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放的。
原本她只当是顽童之举,可现如今心里已是隐隐有些不安。
因为幽蝶出门的时候,没有叫任何人陪同。
包括冷嫣在内。
准确地说,幽蝶在这五年里,只踏足外面的世界两次。
第一次,她为救冷嫣,亲手杀了落影居的第二把交椅,绝尘。
绝尘这个人,原本是皇城大内的第三好手,性情好色,被免了官职,最后被落影居招至麾下。
第二次,她则是孤身闯入玉雪墓庄,生擒了庄主费封凡。
费封凡,人称“禅魔”,相传江湖上能靠近他身边四尺的人,不多于五个。
所以,冷嫣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绝对是非同小可。
明月,茶楼。
楼阁的侧面角落,蜷缩着一个熟睡的老乞丐,蓬头垢面,看不到面孔。
楼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手持拨浪鼓的小男童,若有所思。
夜已深了,楼也空了。
人还在此,茶依旧香。
这些再也平常不过的景象,在幽蝶眼里,却是杀意四伏。
这个夜晚,似乎是太安静了。
楼上阁楼,站着一位老叟,身边温着茶,炉火甚旺,可他的双手,却是纹丝不动地按在茶炉上。
炉壁烧得火红,茶炉里却是一丝热气都未曾冒出。
而楼下的那个小男童,低头不断拨弄着手上的拨浪鼓,两眼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拨浪鼓的珠绳四散跳动,可打在鼓面上,却是发不出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