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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眼泪流干(2/2)

    宇强被送进重症病房后,大家都进去看他,陆亦欣却没有进去。她呆呆地坐在病房外面,听着里面的哭声、喊叫声像针尖一样刺进她的内心深处。

    病床上的宇强,头上缠满绷带,插着氧气管,吊着输液瓶,露在外面的双手呈现出灰暗的颜色。他双眼紧闭,看不到亲人们的眼泪,也听不到他们的呼唤声。他在逃避,逃避他不想再面对的狂风暴雨。

    很快,护士就把他们赶出了病房,只留下廉湘一个人在里面看护。这时,他们才发现,陆亦欣还坐在外面,不曾进去。

    “姐,你进去看看他吧!”陆枫弯下腰去对陆亦欣说。

    陆亦欣摇了摇头,依旧面无表情。

    大家都不再说话,分别在病房两边的长椅上坐下,默默祈祷,默默等待。

    将近11点的时候,周国栋回来了。他看到大家都没有走,就知道宇强的情况不会很好。他走到陆亦欣身边,陆亦欣站了起来,大家也都站起来望着他。

    “现场没有两车相撞的痕迹,所以公安部门认定,是故意行为。车撞在了防护栏上,石头都有了裂缝。”周国栋说着低下头去,责怪自己无能为力。

    “我的儿啊!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想不开啊?”宇强的妈妈嚎啕大哭,老伴赶紧拉过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杨敏萱握着李一帆的手,依偎着他,心痛地掉下眼泪。

    周国栋掏出一个手机放到陆亦欣手里,对她说:“这是宇强的手机,还完好无损。”

    陆亦欣接过手机,查看了手机中的通话记录,发现宇强接的最后一个电话居然是向明海的。时间也对,昨天晚上十点半,不正是宇强离开她之后吗?

    “事故发生的时间应该是凌晨四点半左右,快六点的时候才被人发现,报了警。”周国栋又说到。

    “那条路,是从南吉通往兰宁的大路,难道宇强回南吉了?”陆亦欣自言自语。她低头看着手机,看着手机上向明海的手机号码,觉得这件事和向明海脱不了干系。片刻之后,她清醒了,开始发号施令。

    “小马,你先送宇强的爸爸、妈妈回家,并留在家里照顾他们,明天上午再送二老过来。”

    “刘洋、金莲,你们回公司,公司不能没有人。陆枫回去休息,晚上过来替廉湘!”

    “一帆,你也回公司吧,有事情我会打电话给你。敏萱,你回家去照顾孩子,不用担心这里。”

    大家商量一番,决定听陆亦欣的安排,因为此刻留在这里也是徒劳。只有彭家二老不肯离去,他们想守在这里,第一时间看到儿子醒来。

    “爸、妈,如果宇强醒来,看到你们已经为了他累倒了,他会多么难过!所以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别让宇强醒来后再为你们担心!”陆亦欣对二老说。

    听了陆亦欣这番话,二老都觉得是这个道理。他们又隔着门缝看了儿子一眼,把眼泪擦干,才跟着小马回家去了。

    他们都离开后,周国栋扶着陆亦欣坐到长椅上,问她:“需要我做什么?”

    陆亦欣没有说话,泪水止不住从她眼中滑落。她的伤心、她的柔弱,在这一刻才得以表露。

    周国栋陪着她,让她尽情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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