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笑问道，然后伸手揉了揉那张彰显出一种另类时尚的脸庞。到底是属于抽象派还是野兽派，这点值得深思。
“黑龙江的。想去天海。”
曹枭犹豫了一下回道。不明白这人是个什么意思，别人那里这人被骂了都是直接就走的，怎么换了自己这就又和自己聊上了？
矮子笑了一下，像是看出了曹枭的疑惑。
“没别的意思，就是闲聊聊，我姓张，本名不好记，人都叫我张大匪，你叫我老匪就成。”
“中。”
曹枭笑了笑，一脸忠厚，完全看不出刚才骂人的模样。
侏儒看见曹枭一点没为刚才骂人的事情而露出半点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是愣了一下，暗自嘀咕了句什么，才道。
“看样子兄弟也是打农村出来的？去天海打工？还是投亲戚？”
许是曹枭不要脸的精神得到了侏儒的肯定，就不禁多问了几句。
“去天海涨涨见识，不能一辈子窝在农村老家不是？”
“有道理，这人啊，就得多走走多看看，要不然岂不是辜负了爹妈给的这双腿？人的腿可不光是给你办那事的时候使劲用的，话虽然糙了点，可兄弟你说我说的对不？”
两人从天南侃到海北，天文地理，风土人情，杂七杂八的一顿闲聊。也许是因为都是打农村出来的缘故，老匪对曹枭的这身打扮很是对眼。身上带着一股子乡土味，闻着亲近些。用老匪的话说就是，不像车里其他那些人，明明也是乡下出来的，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所谓的素质涵养出来，不伦不类的，看着就烦，操蛋的很。
火车整整开了24个小时才到站，可老匪在苏州就下车了，下车前给曹枭留了个电话，还说以后有机会去天海的话找曹枭喝酒，曹枭也没在意，随手就放包里了，这种火车上认识的所谓朋友可有可无，电话号留着不是坏事，但丢了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下了火车，曹枭彻底被震撼了，他本来认为刚刚去过的哈尔滨已经是城市的极致了，曹枭才知道自己终于还是小瞧了这座中国的标志性城市。作为新中国的娇子，天海的骄傲是其他城市所无法理解的，如果将北平比喻成中国的心脏，那天海就是脸面了。鼻子眼睛嘴巴争芳斗艳，就像路边发廊里的小姐一样，搔首弄姿般时刻都在往脸上补妆。所有人都想在这个全世界人都能看见的城市留下点什么。哪怕能撒泡尿也是好的。
曹枭没打算直接去找那个连听都没听过的什么祥瑞斋，做衣服的铺子？以曹枭的见识甚至都不知道还能有这样一种地方，在他的认知里，衣服都是工厂里直接做好的，还有就是像自己这种偏僻的农村偶尔会自己做几件棉袄。还真没听说过现在居然还有所谓的做衣服的铺子。
曹枭的打算是先找一个远离市中心的偏僻地方打工，先安定下来，最起码有个住处，然后再琢磨找人的事。
在车站领了一份免费的地图和公交车的线路介绍，啃着馒头咸菜就坐在路边研究了起来，研究好了线路之后曹枭挤上公交车，在车上辗转腾挪，惹来无数白眼。
下了公交，曹枭傻了眼，这和他们那个小镇上还真没什么区别，高楼大厦？没有。霓虹灯立交桥？对不起，也没有。
放眼望去附近都是些饭店，修车店，理发店，网吧，等等乱七八糟的，电线杆子都歪了！
曹枭一把丢下了肩上扛着的大袋子，差点瘫坐在地上，这也是上海？上海也有这种地方？
曹枭撇了撇嘴，嘀咕道。
“也没比哈尔滨强到哪去啊？哈尔滨最起码应该没有这么破旧的地方吧。”
还是老王头说的对，越是表面漂亮的东西里面越都是丑陋的，因为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会本能的把光鲜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