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进家门,我便看见大厅里坐满了人,除了我家奶奶和姑姑、罗门欣,还有村中一些大叔大伯,连族长奶奶都在其列,神色都十分担忧。
而奶奶和姑姑一见我回来,就赶紧迎我进去,她们眼眶红红的像刚哭过。
罗门欣见我更是悲喜交加,她扑过来将我抱紧,眼泪噗噗地往下流,她哽咽着说:“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别看她人小,力气倒是很大,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好气又好笑,更多的是心底里的暖:“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活得挺好的吗?人家说祸害遗留千年,唉,估计我就是个祸害了。”
她啐了我一口,破涕而笑。
奶奶和姑姑见我安全回家,兴高采烈地进厨房杀鸡宰鸭,准备为我压惊。而大叔大伯们见我安然无恙也安慰了几句,就陆续散了。
只有族长奶奶端坐在屋子中央,一言不发。
她见众人陆续散去,站起来,拍着我的肩膀,示意我陪她走走。
罗门欣见族长奶奶要私下见我,也不敢在屋内逗留,她对我作了个嘴型:“回见!”也找个借口,溜去帮我奶奶做饭。
我跟着族长奶奶走出家门,朝村后她私人住处走去。
我回来这些天,其实都没在村中走动,现在看到村中的变化真是一年比一年大。
随着我们的成长,很多东西都是物是人非,甚至有些我们熟悉的人都在悄然死去。今天是大伯公,明天是六叔公,之后会是任何一个人。
族长奶奶居住的地方,在村后一处斜坡上。
两层独栋门户,门楼设计得古香古色,门楼外自带个小花园,花园里假山林立,流水潺潺,还有她亲自种满的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很多我都叫不上名字。花园里一年四季都开满花,香气沁人心脾。
站在这里,有说不清的怡然惬意。
她领着我进入她家。
我自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走进她的家。
百来平米的房子,格局得很好,中式装修,看起来四四方方,端端正正,十分素雅明朗。三房两厅,楼下是居住场所和茶室,楼上是藏书阁和修行场所。
我跟她进去的是茶室。茶室里有一扇大大的红木壁橱,壁橱上放慢了各种茶,茶室的中央墙上,挂着“如蝶沧海”的书法作品,两盏古典的灯饰照射着这四个字,放佛有一种穿越千年的感觉。
族长奶奶示意我坐在茶几旁,她则坐在我对面,手法娴熟地筛茶温壶冲茶,完后递给我斟上一杯,我有些惊恐接过来。
我不知道她找我来何用意,但我还是恭敬地等她先开口。其实私下还是会仔细地打量她,她虽然满头银发,但精神很好,一身藏青色类旗袍,旗袍边上绣有凤凰图纹。她身上有种很祥和很安静的气质,让人平静。
我想起罗门生身上也有这样的气质,不禁哑言失笑。
罗门生算是她的入门弟子,当然具备这样的气质啦。
“云真!”族长奶奶停止手中动作,抬眼望我,眼神有着温柔的光芒。
“是!”我危襟正坐。
“和奶奶聊聊吧。”她微笑着。
“好!”我嘴里答应这。可是聊什么呀?
“聊聊你这天的遭遇如何?”族长奶奶将茶推开,目光直视着我。我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她听后沉默不语许久,才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回深圳?”
我出乎意料地望着她,我以为她会跟我说些别的,结果就这样?我有点无从适应地回答:“过两天便回去。”说完,捧起茶抿了一口,茶的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好,那你将门生带上吧!”族长奶奶气定神闲地命令着。
“啥?!”我差点喷了一口茶,大吃一惊。这不是真的吧?罗门生可是从未出过村庄半步耶!跟我去深圳?开哪门子的玩笑?但族长奶奶的表情是这样的认真,我暗自叫完了。
“门生一直留在村里,都快与时代脱轨了,我想你带他去见见世面!他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族长奶奶微笑着用不允许拒绝的语气对我说。
我心里叹道,看来是不得不答应了!
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见我答允,族长奶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挥手打发我回去了。
两天后,辞别奶奶姑姑和族长奶奶,我带着罗门生,返回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