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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京城消息(1/1)

    在山庄住下之后,莫霏雨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很多。这里她不需要干那些干不完的活,也不会受到欺凌,心情也逐渐变好,只是还是对生人有些畏惧,平时更是少言寡语。以前被殴打的伤痕也被师父用上好的药膏治好了,现在一点痕迹也没有。在把药膏拿出来时,莫霏雨清楚地看到莫擎空那一脸肉疼的表情。

    她如今皮肤光滑白皙,脸颊也肉嘟嘟的,这些天过得实在舒坦,按师父的话来说,就是长肥了,有肉了,捏脸的时候不会咯人了。

    身为下一任国师,莫擎空对她要求近乎苛刻。莫擎空信心满满地说:“我的徒儿,一定要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哪怕是个傻子,我也要让她变成天才!”更何况每一任的天算都是天资卓越之人,莫霏雨一定不会比任何人差!国师是一个国家神权的象征,所以莫霏雨也不允许自己松懈!

    她其实是知道的,当初师父知道她是女孩的时候,其实是想过要放弃她的,她不想再被抛弃了,所以师父,请不要抛弃我好吗?

    在她来之后第二天,师父就要管家教她识字。莫霏雨一听到是由管家教导,不由得有些失落,小脸也鼓了起来,只是如不是配上那副骨瘦如柴的身子,说不定会更可爱。不过即使是这样,莫擎空也被萌到了,直接伸手将霏雨抱了起来:“小霏雨,不用担心,莫一可是难得的高手,而且当初他可是和云王上过战场的,他当你老师,你还赚了,不过有些他不会的,为师会另外找人。”

    莫霏雨抓着莫擎空的衣襟,可怜兮兮地问:“师父不教我吗?是不是我太笨所以师父不想教我?”

    “怎么会呢”,莫擎空无辜地说,“为师只是懒而已哈哈哈。”

    管家名莫一,一直冷着个脸,莫霏雨就没有见他笑过,而且一直剑不离身,如果不是莫擎空说他是管家,莫霏雨还以为他是护卫。虽说管家看上去实在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冷面杀神,但实际上,他懂得东西还真不少,不过就是一整天没几个表情,有些无趣。

    不过,在某种方面,莫霏雨确实猜到了真相——管家就是莫擎空的暗卫首领,每任国师都有三十六暗卫,除此之外,再也不能有其他势力,这也是对国师的一种限制,神权和皇权,有时候是站在对立的两面,所以君王是决不允许国师手中掌握太强的力量。

    本来这三十六暗卫应贴身保护他,但莫擎空嫌麻烦,直接把人当管家用了,而且剩下的三十五个人直接成了山庄小厮,不过这也算是物尽其用。 当然,有时候这些暗卫也会被他拉出去偶尔客串一下,就像莫一,他的好友云王爷战场上缺少战将,所以莫擎空就将莫一打包送了过去,就连能力最弱的莫三十六,也被莫擎空拉去偷听朝廷和江湖的秘辛,然后,撰写了一本江湖秘史,据说那本书让落叶山庄众人三个月之内,每天大鱼大肉。

    暗卫是没有名字的,而莫擎空为了省事儿,就直接从一数到三十六,所以,从管家开始,一直排到莫三十六,当霏雨长大之后,坚持把他们的名字除了莫一之外的全改了,不过有没有成功,那是后话!

    不过,虽说莫一是个暗卫,但这些年来耳濡目染,再加上被莫擎空的“欺压”,早就成了全才般的人物,至少打架杀人做饭打理之类的样样在行,这也造就了莫擎空的一个习惯——有事找莫一!

    暗卫的本职是保护主人。可是莫擎空不需要保护,他可是天机阁阁主啊!天算之人,对于危险总会有预感,而且他本身的武功更不弱,轻功更是天下第一,虽说是为了躲避那些求他算卦的人练出来的,不过好歹也是个第一,有可吹嘘的资本。

    不过,他就是爱玩了一点,不过每次有人说到这点时,他却总是振振有词:“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不好好玩,万一哪天我去了西天极乐,岂不是亏了!”真是可笑,天算之人,唯一不能算的就是自己的命,这大概就是窥探天机的代价吧。

    说起来,莫一的确是一个好老师,他教的很认真,但若稍有达不到要求,就会被罚蹲马步。每一次他都亲自监督,一直站在莫霏雨身旁,手中拿着他的那把剑,脸上从来不会有除面瘫之外的表情。即使莫霏雨有时候实在受不了,回头一看他那张脸,立马精神抖擞!莫一非常严格,马步不标准也要多加时间。刚开始的时候,霏雨还是站了很长时间的马步,第二天起床之后,腿肿的走不动路。不过后来次数越来越少,甚至没有,这时候莫一的认字教学就算是达标了,同时,也可以开始习武了。

    只不过莫一很少说话,而且一直板着个脸,这让莫霏雨一度以为自己做得很差让莫一失望,于是更加勤奋努力——不得不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最后的结果是莫霏雨也变得面瘫了,呵呵,我什么也没说。

    这个过程持续了半年,这半年里,一有晴天师父还要教霏雨看星象,师父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就代表着每一个人,有的星星亮一点,而有的则很暗淡。而且天算之人本身自带灵力,所以霏雨还要每日练习灵力修行之法,免得最后只能测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霏雨也没有让师父失望,她学的很努力,就连莫擎空看了都要感叹一声。

    霏雨的确是天才,没有谁能在半年之内认那么多字,而且对于扎马步也十分到位,莫一从轻易不夸人,但在霏雨扎完马步之后却说了一句“不错”,这对霏雨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鼓励。——居然能让莫一夸我,看来这一次真的不错!

    而在莫一看来,少主能在这个年纪下盘就已经这么稳,的确是不错的,更何况她还没有正式习武,不过想来少主的武术天赋应当也不错。只不过,莫一不知道的是,没有每个人生来就是天才,霏雨只是怕被抛弃,毕竟这一切在她看来,实在是太不真实,她怕哪一天醒来之后,发现一切都只是梦,所以她努力做到最好,让所有人满意。

    莫一经常在霏雨蹲马步时偷袭,可是每当莫霏雨转身,看见的是莫一一如平常的冷脸,于是默默回头。有时候她还会想到底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不过,当腿上的淤青一点点增加,自我欺骗也不管用了,于是只能自己防着一点,虽然每次被偷袭之后都咬牙切齿。

    在莫霏雨能够正常识字之后,莫擎空又让她习武,学习兵法谋略,本来还想让她学琴棋书画,但这些只是闲时消遣,所以并没有多教,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除了琴之外,其余几项霏雨竟然还学得不错,这又让莫擎空自我得意了一番,谁叫这徒儿是他的呢!

    就这样,细水长流,转眼一年已过,莫霏雨身形长了不少,脸色红润,丝毫看不出当初的模样。

    这一天,莫擎空觉得老把徒弟闷在家里实在不太好,都来这里一年了,还没怎么出去过,就给徒弟做了一套男装,带她出去逛街了。

    出门的时候,莫擎空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从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可爱的童子,眼前一亮,心想着要不以后就让霏雨多适应一下男装,习武时也方便一点,而且,还可以出门骗一骗小姑娘。想到这里,莫擎空又不厚道的笑了,此时霏雨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奇怪,怎么感觉有点冷?”

    叶城的确是一个繁华的城池,深巷里处有人家,城内商户林立,即便是出城两里开外,还有一些买东西的摊子。街上人声鼎沸,叫卖声不绝于耳,有从各处来的新奇玩意儿,不过那价钱可贵的令人咂舌。

    霏雨还在村子里的时候,也曾到过镇上,那里的集市和这里简直不能比!莫霏雨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不够用了!当初来到山庄的时候,莫擎空一路游山玩水,直走那些偏僻小道,所以莫霏雨这还是第一次到这么大的集市。

    她掩饰不了眼中的好奇,一直左顾右盼,小脑袋一晃一晃的,而霏雨生的实在可爱,脸蛋就像剥壳的鸡蛋一样,一些经过她的姑娘和大婶,都会趁莫擎空不注意捏捏霏雨的小脸蛋。霏雨一边躲避着她们的袭击,一边拉着师父,走的左歪右歪的,就像一个不倒翁。

    街上的人实在太多,即使紧紧拉着师父的手,却还是被人流挤得东倒西歪,险些摔倒。莫擎空牵着自己的小徒弟,感到手上的力道加重,微微皱眉。于是伸手一拉,将徒弟背起来,进了一家酒馆,招呼都不打,直接上了二楼。小二也颇有眼力,直接将人引进了雅间。莫擎空穿的一向邋遢,今天为了陪小徒弟出来,特地打扮了一下,倒有点像一个世外高人的样子。

    一坐下,莫擎空本性毕露,大大咧咧的坐着,腿还放在椅子上,反正二楼的包间门是关着的,又不会有人看见,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形象要求。莫擎空拿着酒葫芦,又灌了一口,不管在什么时候,这酒葫芦好像都没有离过他三尺之外,而且就像变戏法一般,每一次里面总能倒出酒来,莫霏雨对它非常感兴趣,不过问了几次,师父总是搞出一种神秘的样子,说什么上面被施了法——不过莫霏雨从来都不相信。

    莫擎空似乎是看霏雨在庄里呆太久了,一心想让她在外面多呆一会,也不管菜够不够吃吗,直接点了一大桌,铺的满桌都是,而且大部分都是肉,这让莫霏雨非常担心,师父就不怕她变成胖墩吗? 莫擎空当然不怕,他只是觉得徒弟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应该多吃点,什么都要试一下,才不浪费这次出游。

    莫擎空一边给霏雨夹菜,一边对菜进行点评,这个刀工太差,这个盐放少了之类的。还好掌柜的没有听见,否则恐怕会被气的将他们赶出去吧。

    不过,莫擎空的嘴早就被莫一养刁了,毕竟莫一可是个全能管家,当初山庄的厨子可是他直接从皇宫带来的御厨,让一个天天吃御厨做的菜的人,去尝那些普通的厨师的菜肴,还真是有点难为他了。不过莫霏雨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以前为了活下去,连烂菜叶都吃过,只可惜这一次菜点的实在太多,要打包才行。

    莫擎空看着小徒弟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下有些疑惑,该不会是莫一克扣了小徒弟的伙食吧,否则怎么一副没吃过饭的样子?在山庄的莫一突然打了个喷嚏,疑惑地看看四周:“谁骂我呢?”

    这情有可原,霏雨从小没吃过几顿饱饭,对食物有着不同寻常的执着,所以才会对每一样菜十分珍惜,更何况,在乡下能吃白米的人都不多,有的人家过年了都吃不上一顿肉,好不容易有了肉,还是一大家子分着吃的。霏雨几乎没吃到过肉,现在一下子可以吃那么多,自然不会剩下。

    正在这时,楼下的几个人围在一起,神神秘秘的说着什么,其中一人神情激愤,莫霏雨觉得有点奇怪,倒有点兴趣,刚想问师父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抬头一看,自家师父的神情变得颇为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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