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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第一次见面(1/1)

    另一边,林萧在公司里忙了几天几夜之后回到住所,客厅里没有人等他回家。

    卧室里,他送她的化妆品还未开封,她说不会用,他送她的衣服从未穿过,她说没旧衣服穿得舒服,他送她的鞋子还未试过,她说不习惯……

    只有她带来的东西不见了,林萧送的东西都未曾被使用过,卧室内的变化不大,因为,林萧送给慕青的东西太多,而慕青带来的东西太少。即便慕青走了,原本不小的房间还是显得有些拥挤,可是,林萧觉得自己的心空了。没了慕青的房间就算再怎么拥挤,也填不满林萧的心。

    没去洗澡,林萧急急的躺到床上,企图从枕上闻到慕青的味道。之前一直没有回家,一是真的忙,另一个原因便是害怕看到空荡荡的房子,没有慕青陪在身边的日子,他会失眠。

    曾经的年少回忆,如繁星般点点的闪烁在他的脑海里,林萧忽然想到,如果当年他和慕青未曾相遇,自己现在会是怎样的人呢?林萧苦笑,恐怕早就沦落到尘埃里了吧。

    林萧第一次见到慕青不是在浪漫的咖啡厅,不是幽静的校园小路,是在他们高中学校附近的台球吧。

    高三时期的林萧夜夜在校外游荡,丝毫没有将要高考的紧迫感,校外台球吧是他经常去的地方,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可以得到真心的夸赞,享受到因自己高超的技术得来的尊重,无关他人。

    每当回想起那晚的经历来,林萧的嘴角都会轻轻上扬,这是他们最初的相遇。

    他仍记得那晚自己坐在台球吧的角落独自喝酒,屋里不知从何时响起一阵骚动,刚开始他还不甚在意,以为是从哪里来的新手过来耍宝的,然而,当喧嚣接近沉寂时,台球吧里技术仅次于林萧的那人说的话让林萧有了兴趣:“靠!你小子哪来的?行,今天我服了!”

    没人应话,林萧身旁的座位被拉开,坐下来的人下身穿着紧身裤,上身是一件肥大的外套,头上戴了两个帽子,里面的是鸭舌帽,外面的是衣服上连着的帽子。淡淡的眉毛,带着黑框大眼镜,一双大眼睛在那人小小的瓜子脸上不仅没有灵动之感,反而有几分疲倦与迷茫,也许大家都认为这是个长得比较清秀的男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萧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女生。

    也许是好奇心作祟,林萧站起身,挡住她面前的灯光,那人抬头,双眼中传递出的信息是她想知道他在干吗,林萧的举动引来众人的注目。林萧开口:“起来,我们来一局。”在许多人的起哄声中,她没有拒绝,只是沉默的选了一根球杆走到一张台球桌前,就这样,静静地等着林萧过去开局。

    两人的技术不相上下,也许是她刚打过几局有些累了,她出现了失误,林萧比她略胜一筹,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叹息,很明显是没看到他们期待的林萧的落败。

    林萧明白这局只是自己侥幸赢了,看着她眼中的倦色加深,林萧心中隐隐有些不忍,抓住她又想去开局的手,林萧在众人怪异的眼神中淡然开口:“说了就打一局,这局我赢,请你喝一杯。”说完,林萧拿开她手里的球杆丢向人群,拉着她回到了刚刚的座位,林萧原本想点杯橙汁给她,但是想到台球吧里只有酒,于是换成了果酒。

    看着林萧递来的酒,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后却是微微皱眉,林萧正想着怎么打破两人间的沉默,台球吧的门口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慕青!”

    一个娃娃脸男生走了过来,端起她面前的杯子闻了闻,语气很差的说:“行啊!敢来这种地方,还敢喝酒。”男生顿了顿,拉起她的手看了看,继续说着:“你是来这儿打球的?”语气比之前要稍好一些,见她没什么反应,男生一把将坐着的她拉起来,她被拽的晃了下身子,林萧站起来从另一边抓住她,娃娃脸看了眼林萧,又面色古怪的看了眼两人中间的女生,她就像是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任由他们两个抓着自己。

    林萧低声的重复娃娃脸喊的名字:“慕青,慕青,你的名字是慕青吗?”

    低着头的她闻声抬头看向林萧,反身挣脱了娃娃脸的手,抓着林萧跑出台球吧。林萧就这样被慕青拉着跑了一路,她不说,他也不问,直到跑到一座桥边他们才停下。

    到了桥边,慕青松开了林萧的手,径自去找了块石头坐下,她将头埋在双膝间,双臂环着两膝,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水面。

    自从步入深秋,晚间的风吹来都会带着凉意,林萧脱下外套盖在慕青身上,慕青闪开身子不让衣服搭在身上,林萧看到她的动作心里有些不舒服,说:“女孩子不要贪凉,小心着凉。”她不再乱动,衣服最终还是盖在她的身上。

    那一晚,林萧坐在慕青身边陪着她坐到深夜,他不敢看慕青掩藏在黑框眼镜后的双眼,他怕被慕青眼中的忧伤刺到心痛。她吹着风看水面上泛起圈圈涟漪,他陪她看满天繁星间或……看一眼她。当时的林萧以为自己只是抽风将慕青当成妹妹看待,担心晚上她独自在外会有危险,否则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在晚上陪一个陌生女孩看夜景。却不想,早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再也放不下她了。

    后来,娃娃脸男生和几个穿着林萧学校的高二学生制服的男生找到这里,娃娃脸先是向林萧表达了歉意,并且向他介绍自己的名字:吴铭舒。

    自我介绍过后,吴铭舒提出带慕青离开,在他们要离开时,林萧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舍,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慕青的手,手中是一片冰凉。看了看因吹冷风冻得脸色发青的慕青,林萧将慕青身上的外套帮她又裹紧了些,吴铭舒这才发现慕青身上还裹着林萧的外套,伸手就要去取下还给林萧,不待林萧出声反对,慕青避开吴铭舒伸来的手,面向吴铭舒说着:“冷,困,回。”

    三个简单的字却像是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去说出来,而吴铭舒脸上却现出惊喜的表情,也不再去纠结还衣服的事情,向林萧匆匆告别之后就带着慕青离开了。

    第二天,林萧的班主任在高三开课后第一次见到他准时来上课。

    林萧父亲是业界有名的律师,加上林萧他本人个子高、外貌好、气质佳,许多人都想与林萧交好,不过结果都是碰了一鼻子灰。与律师父亲的优秀不同,林萧经常翘课,很多时候他的老师和同学每周才能见到他三四次,家长被请到学校面谈很多次,但他依旧是他,未曾改变。不过,即便没怎么听课,林萧的成绩依然在校内稳居中等,这让他的班主任多次叹息:这么好的苗子废了。

    林萧的出现不仅让班主任吃了一惊,更让他整个班的同学发起了讨论“林萧今天为何会准时来上课”的热潮。

    不管外界对他的议论有多热闹,知道缘由的也只有林萧自己,林萧记得昨晚那几个陪着娃娃脸去找慕青的男生都穿着学校里高二生的制服,想必慕青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尽管不同年级上课所在的教学楼不同,但是林萧还是想来学校碰碰运气,他承认,他想见到慕青。

    整整三天,林萧在高二和高三部之间来回游荡,慕青没见到,就连那个叫吴铭舒的娃娃脸也没看到,林萧一度觉得那晚只是一场梦,没有叫慕青的女生,没有长着娃娃脸的吴铭舒。

    第三天下午放学后,林萧走到学校的树林里那条僻静的小路旁找了个地方坐下抽烟,林萧第一次抽烟是在初二那年,第一次喝酒也是那年,他时常会想:不如就这样吧,就这样堕落下去吧。

    本来只有他一个人的树林中传来打骂的声响,“臭小子,不是挺横的吗?你起来啊!”没人回话,只有另外几个跟着骂骂咧咧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那边的人又咋咋呼呼起来:“呦,是个女的,还挺漂亮的。”依旧没人回话,甚至没有女生在这时候应该出现的害怕求救声或者受伤的痛呼声,在那句话之后出现的是一群男子不怀好意的笑声与不堪入耳的荤话。

    林萧来这林子吸烟本就是为了发泄心中郁闷的,被他们这么一闹更是烦上加烦。林萧索性起身走过去,对着那几个发出烦人声响的人说:“你们吵到我了。”

    那几个人是学校附近的混混,如果说在同学们眼中林萧只是个爱翘课的学生,那么在这些人的眼中,林萧就是个打架爱下死手的狠角色,他们都曾在林萧手上吃过好几次亏。

    看到林萧出现,几个人都有了离开的打算,其中带头的那人对林萧说:“是林老大啊,对不住,打扰了,我们这就走。”说着,用眼神示意其他几人把地上的女孩儿带走,林萧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认出被他们带来的人正是慕青,她的衣服和那晚是同一种风格,衣服上的帽子应该是在挨打的时候被人拉开了,鸭舌帽掉落在一旁,露出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没带眼镜的她在此时竟显出几分落魄中的妩媚,林萧皱眉:“把她留下。”

    领头的那人听林萧这么说,立即回道:“哎,林老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您别坏兄弟们的事。”林萧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趁他们不注意,林萧一拳挥向抓着慕青的人,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萧将已然晕过去的慕青放到一旁,然后起身对着在不断后退的几个人说:“是吗?今天你们是自己送上门的,碰巧我心情不好想找人打一架,如果我偏要留下她呢?”

    都是打过很多次架的对手了,对方人虽多,但林萧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和人打架,最后,林萧身上虽挨了几拳但还是将他们所有人打倒在地,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林萧说道:“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打她的注意。”几个人听到林萧的话,连忙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跑着离开了林萧和慕青。

    看着仍旧昏迷的慕青,林萧只觉心中有淡淡的揪痛,这让他想起了初二那年他最想忘却的记忆,因为珍视,所以失去的时候才会感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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