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他那么认真,你应该放心。”
“我要知道你今天放假,就让他跟你讨论的。你这都复习了,肯定比他知道的多,也省得他找借口出去玩。”
“怎么可能,他成绩那么好,四伯就别笑话我了。”
其实真的挺不能理解大人的,明明知道自己家的孩子勤奋好学成绩好,为什么还要用谦虚去打击别人呢。
接下来就是在沉默中吃午餐,然后离开。
很巧合的,外面下雨了。挺大的,就想回四伯家那把伞。
更巧合的,因为我刚走的时候门还没关紧,所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四伯与四伯母在对话。
“老薄,我跟你说我同事他儿子也复习,这两周可都没回家。这薄涵才开学两周,简直天天往家跑。”
“可能学不下去了吧?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压根儿不是学习那块料,自己任性,传国也由他胡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老夫老妻都喜欢在饭桌上话家常,甚至说别人的事,反正他们是。传国是我爸的名字,听到这里我突然不想离开也不想进去,就是很想听听他们还会说什么。
“唉,这孩子也是可怜的,现在回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懂什么,那孩子就算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他爸妈也够她吃穿一生,有什么可怜的?有钱才有让她任性的资本!你看她这几年,想什么是什么。我们都得哄着她惯着她,这可怜吗?”
“说起来,今天也没做什么菜,她可别有意见回去告诉她妈啊?下星期还是多做点好吃的准备着吧。”
“嗯,这孩子也就是换了个方法玩儿了一年,估计她父母都没当回事儿,咱就把他吃的弄好就行了。咱孩子也要高考了,那才是重点照顾对象。”
实在没有勇气听他们继续说下去了,也早就忘记了要拿伞这回事儿。
跑吧。
其实也就十分钟的距离,刚为什么非要矫情的回来拿伞呢。很多话,本来就是没听到更好不是吗?
不爱带伞,就要做好淋雨的准备。矫情什么啊,害怕淋湿?不回去的话,多好啊,就听不到那些话了。
在雨里一直跑着,其实雨再大点也没关系,最好能把刚才听到的那些话都给淋走,我什么都没听到,多好。
到家的时候,衣服已经湿透了。随便洗了个澡,胡乱的把衣服塞进洗衣机,就跑到自己的房间里。
可怜么?四伯母说我回家都没人说话,挺可怜的。
不可怜么?四伯说就算我是扶不起的阿斗,我父母也能保我衣食无忧。
哈哈,我可不可怜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议论我?
我以为刚在大雨里我已经哭过了,这样的脆弱我不应该再有。可还是会哭,忍不住。
难过,太难过了。
别哭,薄涵,没人会在乎的,哭给谁看。
薄涵,为谁哭都不值得,别哭,没什么的。
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强硬的咽下泪水,做题。
她,压根儿不是学习那块料!
四伯这句话一直在我脑子里不断的不断的重复。
想着自己几个月沉默的努力,委屈,太委屈了。
哭,又很想哭。
薄涵,不许再这么脆弱了。你是不是那块料跟别人没关系,不可以再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掉眼泪。
这一次我终于没有哭出来。
就像我安慰自己说的那样,他们虽是我亲戚,但也只是个别人而已。所谓对我好,也不过是看在我背后的父母而已。
他们,对我而言,就是不相关的别人。
把洗衣机里的衣服酿好,才开始整理东西,返校。
雨依旧在下,方彦问我什么时候到,一起吃饭。
我们约定过,每周日一起吃顿饭,不为其他,就是像老朋友一样的聚聚。
我说:公交车上了,等会儿回去,我看彤彤如果来了,就叫她一起哈。
好,我等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