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喝点酒好吗?”小翠倒不是怕跟常贵闹僵,只是心中想着,喝点酒起码能在自己抹脖子时减少些疼痛罢了!
“好好好!”常贵一听小翠要喝酒,忙陪笑着坐到桌前,提了酒壶,一旁捻过酒杯倒起酒来。他想当然地以为,小翠是因为第一次害羞呢?想喝酒壮壮胆,他又哪里能瞧见,小翠此时已经将瓷器碎片握在了左手,随时准备自尽。
“常公子,来,小翠敬你!”小翠右手握了酒杯递到嘴边,流着泪饮下了那杯酒,暗付一句:“城哥,小翠对不起你,咱们来世再见。”
“小翠,你别怕,也就那么回事儿,习惯习惯就好!”常贵色性大发,早早将那杯酒喝干,起身准备靠近小翠。
“别过来!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小翠起身退了两步,左手握着碎片抵在颈处。
“你个贱人,咋地?老子花了三百两银子,你就陪老子喝杯酒。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出来卖,你还装什么贞洁烈女。”常贵心头来了怒火,就要近前去抢小翠手中的碎片。
小翠连续退了几步,靠在窗前,决绝地以碎片抹了脖子,一道鲜红的血液喷了常贵一脸,彰显了常贵怒不遏制的狰狞。只见他嘶吼着一推,直接将小翠推出了窗去,砸在喧闹的人群中,惨不忍睹。
“啊!杀人了。”随着人群里一声尖叫,好事之徒寻着叫声围了上来。
常贵这才回过神来,吓得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出了房间,浑浑噩噩推开一路的阻碍,人们见他满身是血,远远的避开,都不敢靠近。
老王头回到跟闺女相依为命的茅草屋,屋内一片狼藉,小翠早已不在屋里,只剩下小翠编织的几个箩筐,老泪纵横间,就往百艳阁寻来。
“小翠!我可怜的闺女。你怎么就丢下了阿爹,你要阿爹一个人咋活啊!”老王头跪在地上,哭天抢地撕心裂肺的哀吼。
“你个贱人,老娘可是花了五百两买了你,本钱都还没赚到呢?你他娘的抹什么脖子?”老鸨嚼一口唾沫星子吐在小翠的身上,狠狠骂道。
老王头哪里忍得老鸨这般侮辱,起身就要与老鸨撕扯,还没等碰着老鸨衣角,就被百艳阁的几个小厮好一通暴揍。围观的人劝解着,老鸨这才解气,让小厮们将小翠的尸体抬进了后院。
“求求你,把小翠还给我……”老王头被打得鼻青脸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妈妈!你就把小翠还给他吧!你让小厮们抬进后院,多晦气啊!还让不让姑娘们做生意了。”说话的是百艳阁的当家花魁燕莺姑娘,晌午就被三皇子请去了府上,对小翠的事儿不太了解,晓得妈妈唯利是图势利眼,这才出口劝解。
“小兰,送燕莺姑娘上楼休息。”老鸨对燕莺的随身丫鬟厉声呵斥道。
“妈妈。”燕莺再欲开口。
“燕莺,三皇子宠着你,妈妈也不敢逼你接客,但你别忘了,小兰的卖身契还攥在妈妈手里,你要是在敢胡说八道,妈妈可有的是办法对付小兰。”老鸨道。
老鸨提起小兰,燕莺一下子服了软,自从进了百艳阁,一直是小兰服侍左右,两人亲如姐妹。自己有三皇子宠着,自然不怕,可是小兰呢?
燕莺没在说什么,很不高兴地扭过头随小兰进了百艳阁。
“你听好了,想要你闺女的尸体,回家凑了三百两银子再过来领。”老鸨指着老王头说。
“闺女,我的小翠。”老王头一直追到百艳阁门口,几次想闯进去,都被小厮们打退。
最后只得灰不溜秋地离开,他哪里有什么银子,心灰意冷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阎九爷收了老鸨的五百两银子,对小翠的死也没什么损失,安心地搂着俩姑娘踏实地睡觉。
七八个混混一向也没少干杀人放火的事儿,对于小翠自杀事件莫不关系,赖在姑娘的被窝里,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