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涵看着我，良久才低低道：“臣身为皇上臣子本不宜踏入后宫，还请小主替臣去请傅小主来。”
身旁的小鬘立刻应了一声：“奴婢这就去。”随即一阵风似的刮向了燕禧宫。
如此的场面甚是尴尬，我只盼着傅才人赶紧到场，兄妹之间叙叙旧来调节这难以承受的尴尬气氛。
到底是傅司涵开了口：“臣方才听皇上提起过小主。似乎小主也曾沉寂过一段时日。”
我缓缓道：“君恩如水，不可能停留。其实我也不愿刻意争宠，不过是为了整个阮氏家族罢了。傅妹妹又何尝不是如此。若不是为了将军，恐怕傅妹妹早已一条白绫自尽了。”
宝清贝王并没有向先前那样表现出极为激动的神色，只是微微担忧道：“我只怕傅才人想不开。”
“不会。傅妹妹很是坚忍，王爷尽管放心。不论宫中日子再如何难过，傅妹妹只要心中挂念着宫外的事情，就不会太过于想不开。”我似乎是在说傅才人，又似乎是在说自己。
一时无语。傅司涵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再没有多言。我只是垂首，静静地等待着傅才人的到来。
“兄长——”傅才人含泪的声音已然传来。
傅司涵抬起头，见了妹妹柔弱的样子，即刻心软，道：“傅小主在宫中可还好？”
傅才人点点头道：“我很好。太后很是喜欢我，我与绾姐姐再相互照应，再难过也过下去了。”
贝王只是拿眼看着傅才人，一语不发。
我看了不免有些心疼，遂道：“王爷恐怕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见了傅妹妹也问一问安吧。”
宝清贝王这才规规矩矩地站定，垂首低声道：“傅……才人安。”
他似是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咬出了“才人”二字。
傅才人强忍泪意，道：“王爷安好。”
小鬘何等机灵，立即道：“傅小主也是见到傅将军太过激动所致，只是若此时皇上来了，看见王爷也在，怕是要吃心了呢。”
贝王咬一咬牙，道：“臣弟告退。”
语毕，迎着风转身而去。傅才人这才挤出一声控制不住的呜咽，似乎立刻就要潸然泪下了似的。
我连忙拉拉她的衣角，道：“妹妹思念兄长，也不必哭成这个样子。傅将军还以为皇上怎么苛待了妹妹呢。”
傅司涵看向我，挤出一句话：“我只问一句，不管你也好春声也好，在这宫中，到底快不快活？”
“将军还用问吗？哪里能有快活的。得宠也好失宠也罢，没有哪一日不是担惊受怕唯恐被人陷害的。”我凄然道。
傅司涵凝神看向我，目光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