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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动声色的擦肩(1/2)

    次日清晨六点四十分左右,在睡眠中的陈思微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她眼睛紧闭思维混乱,但依然条件反射的接起来:“你好,我是陈思微。”说话客气又严谨,已经成为她通话的口头禅。入职场几年,又是做广告设计这一行,早就习惯随时随地被顾客的连环CALL骚扰。

    “你还在睡?起来吧,你的车不在,今天我送你上班。”是顾居安。

    陈思微的大脑顿了一顿,立即清醒过来,她的车子昨天被留在了公司,她差一点就全忘记。如果自己没车,那么她就必须先搭两站公交再转搭地铁。思微想象一下在拥挤无比的车厢中被挤来挤去且还伴随着各种早餐的气味的经历,恶寒的摇了摇头。比起噩梦一般的上下班经历,她更愿意放弃在顾居安面前的风度:“好的,你等一下。”

    顾居安又问:“需要多久?”“恩?”陈思微不明就里。

    “你要多久才能下来?我一直停在下面不太方便。”顾居安好脾气的说。

    “呃??????”思微伸个懒腰瞥一眼壁上的钟,“最少也要四十分钟。”

    “那你和保全说一声,他不让我进来。” 顾居安的声音哑哑的挑着,后几个字里思微保证她听见了他咬牙切齿极度不满的声音。

    思微脑补了一下顾居安在大门口和保全大哥双方对峙的情景,不由得笑出声来:“那你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

    一会儿时间,话筒里的声音已经是另一个粗哑且雄厚的安保大哥:“陈小姐,你好,要不要放行啊!”

    “啊,是,您放行吧,他是我朋友。”

    “哦,好的好的??????先生,对不住啦??????”最后一个字落电话已经被挂断,思微愕然,难道是安保大哥自己挂断的吗?

    思微所在公寓门口,顾居安接过安保递过来的手机,屏幕黑下去了。他抿着唇,一张脸因为戴了黑超而看不清具体表情,但他如今早练就绅士品性,谦虚得体已经融入骨子里头。即便心中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

    “没事,你们也是职责所在。”

    车子缓缓驶进,厚重的铁门在身后渐渐重新闭合。方脸保全疑惑的盯住远去的车,捅了捅窗户里探头出来的伙伴,“你说,刚刚那人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另一张脸较年轻些,他没好气的剜他一眼:“人家做派一看就是与众不同富贵人家,长得也是极品,我们还能见过?”

    “也是哈??????”方脸保全一脸尴尬,摸着后脑勺走进保全室。

    陈思微洗漱完毕走进客厅的时候,听见阳台处窗户被敲响,她走过去刷地一声拉开窗帘。顾居安正匍匐在玻璃上,见了思微,也不觉得尴尬,露了一个开朗的笑出来。

    思微住的是一楼,阳台处正好连接着小花园,买房子的时候在物业的建议下将半开的玻璃撤换,换成了封闭式的安全玻璃门。顾居安大门不走,非要走窗户,他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半大小子吗?思微心中腹诽,不情不愿的过去给他打开,门一开,顾居安堂而皇之的不请自入。

    “你好好的大门不走,干嘛非要走窗户?”思微抱怨。

    “既然窗户可以进来,我为什么非要走门?”顾居安理直气壮的反问。

    “哈!”陈思微怒极反笑,“顾居安,你成熟一点好不好,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可以无理取闹的顾居安吗?你不认为你很可笑吗?”

    顾居安原本心情尚可,然而面对陈思微突如其来的怒气也有莫名其妙,“我哪里不成熟,思微,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是走了一次你家的阳台,何必大动干戈!”

    “你明白我不是因为你走阳台动怒,居安,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思微不想和他争辩,往往和他谈话总会左拐右拐拐进死胡同里,她不想再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不,我不明白,我想我也不需要明白!”顾居安沉着脸,赌气似的转过身去。

    “行,没有谈下去的必要。”思微投降,就知道顾居安会逃避,现在虽然是好好谈谈的时机,也并不是一次绝佳的时机。“我还需要十分钟,你等等吧。”

    顾居安背对着她,隔了片刻没有回话,思微皱眉径直回房间。

    “没吃早餐吧,我给你买了旁边一家小店的早餐。”在车上坐定,顾居安随手递来一个纸袋子。

    “谢谢!”思微接过手一看,是她每天常吃的豆浆和小豆包,店是一位阿婆开的,每天开业很早,五点左右差不多已经有客人坐在她的店里点一笼豆包和一碗热腾腾的豆浆。

    “你几点起床?”她问道。早餐没有多少温度,他不知那个时间买的,触碰在手里只剩一点余温,

    “太冷了就别吃,我去给你重新买。”顾居安没有理她的问题,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不用那么麻烦,居安。”思微倾身按住他的臂膀,“我没那么娇贵,我也不是责怪你。”

    顾居安回过头,打量着思微,确认她话里的真实性,再三确认后他坐回到车上来。“我昨天晚上睡不着,干脆不睡早起,正好可以顺路接你上班。”顾居安说。收到的是陈思微疑惑的表情。

    “我住在安岚区,三年前搬过去的。”他解释了他的顺路。

    思微住在东区,安岚区是有名的别墅群聚集地,大多富贵人家似乎都要住在山顶上以彰显他们的与众不同。两地一东一西,就是顾居安所谓的顺路。

    他太了解思微,除了她的感情外,在某些方面他比思微自己都更懂她,一看她微妙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猜到陈思微所想,顾居安也不反驳,启动车子后直接为自己辩言:“我没有住在山顶,我住在山脚下。”

    这有何不同?思微诧异,终于被顾居安千变万化的跳动思微逗笑:“居安,想不到你说起笑话来不逊于人。”

    顾居安思索后耸肩,不打算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

    两人坐的很近,顾居安按开车上的音响,专注的望着前方的路况,适时的在思微吃完小豆包后将台桌边的豆浆递给她。

    动听的轻音乐徐徐流淌萦绕车间,窗外两边的建筑物飞快消失在身后。顾居安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没有和舒悠然在一起,不,应该说我们之间从来就不能用在一起三个字。”

    陈思微笑了,也漫不经心的说:“你不必把你的私事告诉我,我并没有过多的兴趣干涉你的感情问题。”

    “以前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把我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我很多时候都在想,你离开我一天你都习惯不了,当你把一个人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生生把他刻进心里,绝对,绝对不能放下他。”顾居安面无表情的反诘。

    思微垂在腿边的手骤然收紧,语气依然平平淡淡的:“居安,那是以前。没有一个人会停留在过去不改变,我变了,你也变了。”

    “是啊,你不再是十九岁,我也不再是十九岁??????”顾居安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现在二十七岁了,你也是二十七岁,可我就想问问你,用二十七岁的顾居安的身份问你,十九岁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有些事不用追根究底,弄得太明白对大家都不好。”她不打算解释。

    “你怎么知道我弄明白之后对我不好,也许我明白之后就不用日日夜夜的追问我自己为什么,我可以轻轻松松的过好自己的生活,我可以不必困惑。”顾居安笑容可掬的回答。

    思微看着窗外笑不出来,她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关于过去每一个情节,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时候顾居安是什么表情什么语气,甚至顾居安眼底的任何一个改变她永远都不会忘,然而她再也不愿提及。

    半晌,车很快到达思微公司门口,她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事实上,居安。我做梦都希望不要再和你碰面,这是我的真心话。”她的话落,终于如愿看见他的脸一点一点黑下去。

    顾居安猛然停车,“下车!”他此刻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天知道他恨不得掐死她。思微不顾及突然停车带来的惯性前倾,笑笑后拉开车门下车。她走出车外后低头对顾居安客客气气的道谢:“谢谢你送我。再见。”

    顾居安脸上的怒意愈加明显,咬牙切齿:“陈思微,你连面对过去都不敢,有什么资格挑衅我!”

    “但我很高兴,就这样。”她再次客气的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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