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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绝恋(1/2)

    人就是这样,拥有时,总觉得理所当然,失去时,心便残损了,什么都填补不了。夜玄玉走了,想起了许多,也遗忘了许多。一切有关于我的记忆都被晴川一丝不剩地抹去,这对他来说,应该算是一种解脱,我的存在,只会成为一种羁绊。

    至于顾倾城,曾几何时,他是我默默喜欢的人,但那时他的名字逝七柳。或许,那才是真正的他,但人有时候是没有退路的,就像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都不可挽回,一切覆水难收。当夜玄玉愿意为我舍弃生命的那一刻,我对自己说,这辈子,我要为他而活。对我来说,爱情这东西,并一定要朝朝暮暮,他幸福了,自己也就是幸福的了。

    话说得漂亮,做起来却是度日如年。没有夜玄玉的日子,就像一碗淡汤,总让人提不起兴致来。木曲的狩猎大会也已接近尾声,火炎退出,金革也没了作为,只剩下白星月、紫岩他们,还玩得兴致勃勃。其实,心里最佩服的人还是白星月,这小子除了冰泽这条软肋之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做到游刃有余。就像狩猎吧,我们这些人都跑了题,折腾了数日,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但是,白星月却相当完美地猎人的角色,不费吹灰之力,尽收渔人之利。

    他的猎物相当丰富。除了动物,还有人。因为顾倾城的事情,金革城已经陷入一种潜在的危机。我,臭名在外,暂理城务已引起不少反对的声音。如今,顾倾城又成了活死人,那些蠢蠢欲动的力量还不乘机谋事?白星月在其中充当了一个重要的角色,笼络、利诱,手段无数。短时间内,便培植了一股属于他的金革力量,他想不动水润一兵一卒,让金革自己走向毁灭。

    我对白星月,可谓仁至义尽了。在我心里,他是朋友,但却不能交心。一切都只是一厢情愿吧,他所信仰的东西与我截然不同。此时此刻,我该担负起拯救金革的责任,然后力挽狂澜才对吧?但事到如今,我却没有一丝一毫这种兴趣。穿越到五行国,一直没有找到生存的重心,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赚一直以别人的生活方式要求着自己。我呢,真正的我在哪里?那个喜欢置身事外,不想活在别人视线中的自己呢?也许,并不是我占据了顾惊鸿的身体,而仕惊鸿同化了我的灵魂。

    阴谋诡计吗?都见鬼去吧。

    来到顾倾城的床爆见他双目空洞,没有焦距。晴川说,经过治疗,他应该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也可以支配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始终保持沉默且一直没离开过床榻。

    “你,为什么而活着?”我问。

    虽然得不到回答,但我知道,他听得见。

    “高高在上的权力、被人仰望的虚荣还是不想再被伤害的恐惧?”或许是全部。

    他依旧没有反映,连眼珠都像木刻般,纹丝不动。

    “如今,你一无所有,这人生也就无可眷恋了吧?”我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

    “其实你所失去的,我一样也未曾拥有过。某段时间,我也觉得,老天特别恩赐给我的这段人生其实更像是一次炼狱,因为我根本没有找到活在这里的价值。”一番话似对他说,又似自言自语。

    “你们一个个都让我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因为在这以前,我曾经很失败,活在谎言里,所以不相信任何人。其实,猜疑别人很累很累,或许别人对你笑,并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想对你笑。倾城,你也累了吧?你现在所失去的东西或许就是让你痛苦的罪魁祸首。不如放下吧,因为我也已经放下了。对你,没有爱,也再提不起恨。”这是临别赠言,或许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倾城,一切只是重新开始。”我抚了抚他的脸,那上面有泪划过。

    离开的时候,见晴川、琴婴夫妇站在门口。自嘲地笑笑,我已尽力,彼此的伤害无法弥补,每个人都有选择如何生存的权力。他若放弃,任何人都没有转圜的余地,他若振作,也只是对自己负责而已。

    晴川,好好照顾他和琴婴。我们,后会无期吧!

    回到房间,收拾细软,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找个穷乡僻壤,当个普通的村妇,然后嫁给某个心地单纯、淳朴老实的村夫,生他一窝小村夫、小农妇,平淡度日。不过想归想,除了夜玄玉,我似乎不会再对其他男人产生兴趣了。或许就只是找个世外桃源,独自了此残生,想想,也蛮凄惨,但谁说没了男人,女人就活不下去的?嗯,就算真的活不下去,我也要打落牙齿和血吞,谁让自己一时头脑发热装清脯放夜玄玉这只肥羊归了山?唉!反正本姑娘不想再跟这帮人精混下去了。

    正胡思乱想着,房间里闯入了不素之客。青幽幽,真是好久不见。

    “有何贵干?”我拉着长音问她。

    “哼含我似乎看到有人想逃?”她瞟了一眼我的包袱,语气不善。

    “本姑娘想来便来,想走便赚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绝对的火药味。

    “是吗?在你毁掉别人之后,这算什么?”她的恨已深入肺腑,我还真怕她会恨出内伤来。

    “此话怎讲?青幽幽,你的双手似乎也沾了不少别人的血。”为了所谓的爱,可以不择手段的她,根本没有立场指责别人。

    “你毁了我的七哥哥,你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你竟然还可以聒不知耻、满不在乎?”她双目赤红,神情恐怖,我试着向门边移动。

    “你已知道古七柳就仕倾城,就该明白他一直都在欺骗你的感情。”我试图点醒她。

    “那又如何?爱一个人是不需要前提和理由的,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爱他,这就够了。”她的爱让我惊骇,已从盲目渐变为疯狂。

    “青野所说,那个也想要顾倾城的人,就是你,对不对?”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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