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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乱(2/2)

    但他听说我一周了都还没搞清楚班车的状况就来气了:你是怎么了?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你是干啥吃的?你说你这一周都干啥去了?

    我不示弱:我坦白告诉你吧,当初后勤主管要我们申请班车的时候我压根没填,我准备跑步去上下班。你明白吗?他说了,要是没填就坐厂车的话抓出来是要开除的。

    现在有自行车了不方便了吗?

    他说你这是典型的不自信。我们厂两年了,从没申请过什么班车,照样跟着一起上下班坐车。

    我说我就是不自信。

    不,你不是不自信,你是胆小而已。

    对,我也胆小,而且不自信。

    似乎我说出口的都是错的。不自信和胆小不是一回事吗?胆小分明就是不自信的一个表现啊。

    那以后我们搬到新屋的时候你也坐着自行车坐一个小时回家吗?

    你以为我疯了吗?当然是坐厂车啊。补申请的话到时再说吧。

    你就嫌麻烦。结果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几时你才能变通一点?完成一件事,可以有很多方法,很多路,你偏要照着自己的路子走,以为那样才最好,其实结果怎么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想告诉你,过程可以更多样化,你要学会变通。

    哥哥疲软下来的口气当中有一丝不耐烦,就像管教妮子一样,说多了只能用一巴掌打在屁股上解决问题。

    你要一个偏执的人去接受变通这一个点,谈何容易?

    难道你没看到我的变化吗?给我时间,我会撬起地球,我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逐渐适应变化的时间,和一个撬起地球的支点,而这个支点正是欧而雅。

    我需要时间。

    哥哥也许懂,也许看得到我的改变,只是不明显,那个根深蒂固的混蛋陈广生形象已经几乎彻底占据了他的灵魂。在他眼里,那个逃学,打架,撒谎,夜不归宿上网,在社会上流离浪荡的陈广生才是我的本源,现在的陈广生只是一个影子,一个在他眼前扮可怜装乖巧假装积极的幽灵,让他不寒而栗,让他感到不安。

    二哥娶了个越南妹。在母亲眼里,一个三十三岁的男子还能娶到老婆是一件好事,还没见过,连声赞媳妇美。两人很快就结了婚,回到云南的当晚,我看了一眼,哎。我能沉默吗?后来几经周转,两人回到了家乡,后来传出女方不愿意呆在我们老家了,吵着闹着要回越南。

    母亲说,既然如此,就随他吧,那过礼的三万块钱就当是打了水漂吧。一颗大白菜的,整天活不干,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女。她要回去就让她回去吧。

    …

    我想,既然一开始就那么如胶似漆,那么在肚子都六周大了才提出不欢呢?当初走到一起的初衷是什么呢?

    我当初来到无锡的初衷又是什么呢?

    在来无锡之前,我有一个初衷,那就是把自己改变成一个健康,快乐和自信的人。健康挺容易做到的,只要每天按时作息,吃好睡好,身体就自然好起来。快乐更简单。何处没有快乐?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蕴含着大自然的奥秘,能投身其中,就能体会生命之重,快乐油然而生,自信从何而来?做成事情,用心做好每一件事,久而久之就自信了。

    我得把这个初衷深刻心里,写进本里,告诫自己时刻不要偏离最初的愿望。

    我们会好起来的。

    只要紧守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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