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我的意识是模糊的。
我想像着自己好似一只乌贼一样紧紧地吸在桌子上又像在深海无所依靠的水母一样漂浮着。我紧紧环抱着身体,仿佛借着别人的手与自己拥抱。
我有着将会在无人的境地孤独下去的预感。而往往我的预感又是那么的准确,仿佛天赋。
直到上一个时间我的眼前还有着一支酒杯,里面是红酒,血的颜色。酒杯优雅地站在平滑的桌面上,旁边还有洁白的纸巾、烛光还有红色绸带包装的礼物盒..
我是一个挑剔的女人,不论是对衣服还是对男人。所以才对于血的颜色和亮度都在意。可那酒杯里的,却偏偏想不起来那酒偏于哪种红色。
难受,背后的胸带还在勒着后面如酒精浸泡般的皮肤,说不定还可以在抹胸的边缘找到勒痕。我忍不住想换个姿势。此时长裙的碎褶正在抚摸我的大腿。我知道,那是因为晚礼裙的缘故。
也不知是谁打开了窗子,阳光温暖认真地照在头发上。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可是我的记忆里窗外明明还是深深的黑夜,以及气氛安静的酒会..
诶?
我抬头,屋子是亮的,不,好像不是屋子!我看到,一排排破旧的座椅整齐的排列着,头顶上是简陋的天花板,在不起眼处按着一盏不起最用的灯,除了窗子外的墙上都贴上了碳烤餐厅里被熏黑的墙纸。
这是车厢..
我在一列火车上!我感到突然的眩晕和恶心。我看着复古的窗子,窗外是一片明朗的景色。
彼时,我却穿着抹胸晚礼服长裙,像是摆放在艺术馆大堂仿造的西里西亚式的花瓶。也许整个屋子因为我才变得诡异,我不得不承认。
可是自晚宴到现在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刹那间,胸腔里填满了空气,我莫名地想要大叫。我想要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
这一切都好像是恶作剧,而我仿佛是困在贫民窟里招摇的火鸡 我难看极了,千万不要被人看到我这副模样!不要被上司看到,尤其不要被..看到。
一个男人的脸从我面前划过,可是他的名字怎么也想不来。我捂着胸口,努力回想,甚至尝试回到刚才的怒火。可是那个名字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我不敢走出来,走出来或许会被人看到。也许这件屋子说不定就装着类似摄像头监视器之类的东西。我四处张望。
这个车厢简陋的出奇,甚至没什么称为装饰的东西。
我还是站了起来,迈出了脚,注意着不踩到长裙的摆。就在这一瞬间,车厢末尾铁门上微光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仔细看,才发现大概是这样的文字(符号):
12l,8x
. 什么意思呢?
列车以某种速度行进着,不在乎我的态度。就像一切已经就绪一切早已经被安排好,仿佛有个巨大的机器在背后运行着,而我是上去就下不来台的演员。
我的手无处安放,冷冰冰的手指让它无法动弹,手掌却能溢出汗水。
我只能盯着发光的显示器,其他的动作都成了多余。彼时,我感到了叫做孤独的虫子爬遍了全身。
而孤独是偶尔出现在红酒里的沉淀物,每每出现使整瓶的酒更让人舍神。尤其在察觉到在无尽的时间里将一人度过,这种感觉深沉到了极致。
外面的景色仿佛再也想不起别的花样似地重复着,不管是布满草的丘陵还是浮起的怪石。而漫漫无际的草地像是无良的旅游团故意营造出来的景点,只为打发来自大都市的游客一般。
到此时都没看见过什么活物,若忽然间窗外飞来一只鸟,我都会摆脱这种绝望无助的感觉。
或许我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活物。
长时间地坐在这里,我不得不安静下来。这样的状态又像被锁在囚笼里,我是里面的囚徒,从歇斯底里地嘶喊直到因无所事事而平静。
我盯着铁门,盯着排列整齐的皮质座椅,盯着似乎半透明的玻璃窗,实在累了就盯着不搭调的长裙。思考这些的联系,不得不。
无论如何,我只能解释为那一晚已经过去。说不定我刚刚经历了一场宿醉,却被人合衣抬到赶路的火车。
毕竟,现在我正在一列火车上才是事实。
"那个,你好。"
起初我以为是错觉,毕竟声音小到会被列车铁轮和铁轨的金属摩擦声淹没。
"你好。"他又说了一遍。
我转头,一个模样老成的大叔站着弯下腰一脸为难的看着我。
我突然想到了在一片特定草原上食草的山羊。
"你好。"他不会盯着我看吧,我边回答边想着。有好些时候没有被陌生人搭讪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也罢,反正也想不起来。
第二章贫民窟里的火鸡、遇见山羊脸(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