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被他的声音吓到,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哈哈!别紧张嘛。来来来,吃菜吃菜!"
没注意,饭菜已经端了上来。
我看着挂在窗边的壁画,那大概是描写拿破仑征战俄国时的一个场景。我又平复了一下心情。正当我抬起刀叉的一刹那,一个戴着牛仔帽的人影飞快从我的余光里飘过。
只是短短的一瞬,我就感到了刺骨的寒冷,那种感觉像是穿着单衣在冬夜街道一个人行走。
错过了那一瞬,就再也不见了踪影,只看到刚才出现牛仔帽的地方几个喝醉脸红着的男人相互劝酒。我眼花了吗。
我把杯中的红酒喝了一半,定了神。桌上古怪的餐盘和半晌无话的间隔甚是搭配。
"你们早来些的话还可以喝到羊脑。"老周的眼睛看似盯着眼前的餐盘不放。
羊脑?一时间联想不到什么,结果好不容易想到了街摊的豆腐脑,羊脑或许比那个更加粘稠吧,胃里生出了一种恶心。提它干嘛。
"羊脑有什么好的?"山羊脸疑惑地问。
"哦,没什么。"
莫名奇妙!
"二位一会儿会去吉聚会吗。"青年用左眼瞟了一下老周,摆正强调道。
"什么是吉聚会?"我问。
"额.."青年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这里的人通常会去那里聚会娱乐。"轻描淡写,亦如他清淡的脸上表情。
刚刚那个牛仔帽是谁?莫名这样的疑问还是挥之不去。全然对吉聚会什么的没有一点好感。
"为什么不能嫁给我!"旁边那桌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把花束甩在洁白的桌布上,红色零碎的花瓣纷飞着,没有什么痕迹的落在地上。女人没有什么表情,不怒,也没显露出尴尬,甚至连感情这样的东西都很难在脸上看到。
我暗自为男人感到羞耻,何必痴情。
周围除了噪声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青年都不再开口,似乎觉得开口也没有什么意义。餐桌两边再也没有什么声音,只有山羊脸轻微的吞咽声。
我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打开了餐盘上做作的仿银制的盖子。餐盘里的模糊的东西立刻将胃里的酸液激发出来,我慌忙拿住手边的餐巾,可是呕吐感已经到了嘴边。
虽然所有的颜色都已经丧失,转而被黑色熏着,我依然能够辨认出来。那是一条狗。
在我餐盘里是一条狗的一部分。我几乎要叫出声来。天哪,什么餐厅会用狗头做食材。
"有什么不对吗?"青年露出毫无破绽的微笑,看着我,又用看广告牌的目光看了我的盘子,眼神里没有一点关心。可能他只是出于礼节问了问,仿佛在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等等,这会不会就是那个只会叹气的狗呢
我说不上话了,空气重重的在我的胃里、心里沉淀。我看着山羊脸,他还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嘴角沾着残渣,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餐盘上,若无其事地吃着。
哎!我听到了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