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除了墙壁的轮廓根本分辨不出什么。在我印象里，这应该和去罗各讲义的房间时的路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房间里的灯忽明忽暗，猫的影子被拉长，如泼在地上的墨水一样湿润漆黑。我慢慢地靠近它，甚至压抑着脚底不发出声音。
它丝毫未动，就连动动头用前肢抓一下脖子这样的动作都没有。
我并不是没有想到这是个陷阱，凭它怪异的神态就可以让人怀疑而望而却步。然而我一定要踏出去，就像从躲雨的屋檐下迈出脚步若无其事地回家一样，以此来发现它要告诉什么。
来吧来吧，乖乖地过来吧。
我一点一点的靠近，慢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鞋蹭着地板的声音。
别动，就这样。
我深吸一口，分成好几小口呼了出来，待到呼出最后一小口我快速地扑了过去。
它比我想象的要光滑，为了防止它挣脱我死命地抓住了它的皮毛，紧紧地把它抱住。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听到了罗各的叫喊，声音是从那个洒出灯光的房间里出来的，房间的门虚掩着，从缝隙里我瞥见了山羊脸的外套。
没有回答声。
我抱着猫，朝房间的门慢慢挪过去，用手指把门缓缓推开。
灯光变亮了，一开始我只看到罗各捂着胸口扶着桌子站在那里，随着视野的扩大，我看见了山羊脸拿着刀站在对面，刀上的血像糖稀一样流到地上。
而那把刀..
我几乎要叫了出来。还好嘴被手捂住了，后来才发觉那是自己的手。
山羊脸走上前又是一刀，就连握刀的姿势都很熟练。这次刀尖像注射器一样插在他的下腹。罗各白色的西服上绽放出血红的花，慢慢顺着桌子滑到在地上。
今天十分光彩夺目的他，就这样一点一点没有了力气，狼狈的坐在地上 ..
就像正在灯光和观众注视之下的演员、歌手被站在前台的人们用手拽到地面上，每个人都拿着一把注射器一次又一次重复如没有生命的机器般插满他身体的每个部位。
山羊脸看到了我，丢了刀子，一边发出"呼、呼"的喘息声，一边摆手让我过来。
"为什么杀掉他！"
我抱着猫向他快步走了过去，完全不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
山羊脸向后退了退，指了指身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如果非要找出来的话，就是那种属于这个房间里的无言的伤口、抽搐的残喘的表情。
此时我才发现老周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顷刻间，我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牵住了神经，语言能力和听觉都没有了。
寂静。
只看到山羊脸抓住了我的手，从罗各身上迈了过去，走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厚重铁门..
事情发生的太快，只是感到手心上的湿热贴近着猫柔软的身体。猫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它只是骄傲地看着这一切。似乎早有预料。而有一刻我竟以为罗各的灵魂进驻到猫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