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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依然呆滞地望着远方的天空，像是周围的座椅、故意复古的窗柩还有天花板上时明时灭的黄色灯泡都不存在似的。
俺从整齐的座椅底下看到，那个出言不逊的人正用两只手死死掐住萎缩的山羊脸不放，手上已经爆出如蠕动的长虫般的青筋。
俺脑海里还想起来从电视里看来的在病床上挣扎着的变异者。俺有那样的记忆，类似于趴在一个人穿着的卡其裤的膝盖上看着电视。那人常看一些足球频道还有一些恐怖电影。可俺对足球可不感兴趣，尤其是他在俺睡着的时候突然跳起来大喊"好球"的时候，俺真想从他后面踢他屁股一脚！不过俺还挺喜欢看恐怖电影的。俺觉得电影里的人比现实俺碰见的家伙还蠢。
还是那句话，只要有食物、阳光、还有让俺睡熟的地方，俺才懒得管呢。
山羊脸憋得通红，耳根已经泛出淡而忧郁的紫色。他们的脸色都极为痛苦，一时间叫俺无法分清，谁才是那个正在挣扎的人。
死一样的沉寂涤荡在他们周围，喧哗和吵闹均被隔绝在千里之外。刹那间，用压抑和冷漠筑成的两个泥人就站在震动的车厢地板上。
被掐着的山羊脸的腿不停的颤抖。我想象着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掐着，那肯定会让俺死去活来的。
就在俺这么想着的时候，俺突然听到某种沉闷的声音。俺想着肯定是那个懦弱的家伙脖子上淤着血倒在地上，没准在两腿之间还会流出肮脏的流状物，就像俺在电影里看到的。
令俺吃惊的是气势汹汹的那个人反而笔直地跪在地上。风势强劲之时，先是身上的皮肤掉落，接着所有的血肉随风飘散了。
天，那个人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力量？我看着他还在颤动的背影，不禁想到。
不行，他要过来了，俺给赶紧回去。
俺跳了两次才才跳到了女孩的膝盖。慌张之下，俺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平静下来，甚至在回到女孩的手掌上的时候，俺还不由的心慌着。
过了一会儿，俺的后背就感觉到了山羊脸的目光。俺的视线不由的看向了别处，眼开始盯着像纸一样脱落的墙皮。俺看到天花板的颜色也褪了色，像是曲奇饼干上的残渣掉到了俺的头顶。
这样持续了一会儿，车厢里再没别的响声。俺跳到窗户上多出来一小片台子上，偷眼看向山羊脸。只看到他丑陋的脸和诧异的表情，俺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到门的方向出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冰冷的脸。
俺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女孩的面庞，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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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某个节点，脑子怎么也转不动了，像是没有磁带的收音机空转着发出"嗤嗤"的声音。
眼里的余光突然被一大片黑影覆盖住了，一时间我以为是乌云，可是哪有这么黑的乌云呢。俺慢慢地扭过头，看了过去，顿时吓了俺一跳。一直纯黑羽毛的大鸟正拿着淡绿的眼睛盯着俺类，过了老半天它的眼珠都固定着不变，把俺吓的不轻。
突然想起来，不知在哪个日子，俺在（生前主人的）卧室的地板上晒着太阳睡大觉，一醒来就看见一只黑色的鸟在书桌上乱跳。俺可头一次见到这么让俺沮丧的动物。正在读报纸的主人忙把报纸卷了起来，边驱赶边说着:"去！哪来的乌鸦。"
乌鸦。
俺并不是迷信，多数情况下俺谁也不信。但俺还是认为这个人的出现有着不好的兆头。
人啊，为什么人都不一样呢。俺实在想不通这个问题。哭着的、笑着的
不安分的和冷漠着的，足像电视机里按着说好的剧本演似的。
"别来无恙。"女人面无表情，像是脸上的器官刻在一个固定的模具里，声音传到这里可依然感觉不到善意。
同样的面庞，我怎么会分清女孩和女人呢。
再看山羊脸只是站着，如站在荒漠的边缘一样——我曾看过那样的西部片。
"你把我妹妹带过来了吗？"
"带..过来了。"
声音明显不是从山羊脸嘴里发出来的。
山羊脸一动不动，脸上却一会儿失落一会诧异，像是头上有两个人的器官同时存在一样。
该不会是..
"你怎么能这样。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吗。"山羊脸自言自语，像是监控镜头里独自对着床头玻璃花瓶说话的精神分裂的病人。
从这里俺听不到他体内的另一个部分的回答。
俺再向窗外看过去，乌鸦已经消失了，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找不到，一片羽毛也没留下。
瞬时，俺突然感觉到了孤独，可是那是不是孤独还有待商榷。不对，猫怎么会感到孤独呢，俺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直到俺再次回到女孩温润的膝盖上都得不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