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总部把那个人（上回话题就提到了那个人，没提名字）引到这里就是想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能干出那么残忍的事。"第二个把上次的话题捡起来，我的提问就这样被带过了。
"我觉得那个人并不是乐于杀戮，而是.."老头故意把节奏放缓，好让我们对他接下来要说的感兴趣。
可我除外，相反我极其厌恶自己的提问不被重视。刚才不还有什么说什么呢吗，怎么现在就哑巴了？
"那个人.."
"回答我！"我拍起桌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耳朵里不断回响着撑到冬天的苍蝇的嗡嗡声。这时才发现脑子出乎意料的重的很，我几乎要失去平衡地倒在地上。
"出去！"老头紧接着站起来，不断抖动的手指着门，在他被肥大的眼袋包裹的眼睛中，升起火焰。
其余的人都禁了声，那个不明事理的人依然用指甲盖划着桌子。
"装什么呢！不是你告诉过我我已经死了吗？可我真的想要知道生前的事啊，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呢，妈的，原来都一样！"
我气得把第一次碰见老头，老头就把我已经死了的事实告诉我的经过供了出来。
这个时候那些禁声的人又把头抬了起来，迷茫着表情看看我又看看他，指甲划木头的声音也停了。
"你和我出来！"老头气得抖着身体走出了房间，门被关得生响。
又是一阵沉默，我环顾四周，每个人都装作很忙的样子，躲避着我的目光。
我见不出去就没法收场，于是向后拉出椅子，走了出去。我极力地控制着身体可还是被困倦被酒醉摇得东倒西歪。
我推开门，脚踏在了走廊的地板上，像是光着脚走在玻璃上般不自在。
走廊里并没有老头。
我靠窗走着，天上的云泛着清晨的淡蓝色。不知谁把窗子打开了，风吹到脸上，把脑袋里的瘟热赶走了。
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呢，我暗暗懊悔，我已没了力气，甚是连懊悔都精疲力竭。
我像被人泻着气却还在商场前的热闹大街穿着充气人偶装行走一般。甚至比那还糟。
我踉跄着走了几步，就被一支瘦骨却有力的手抓了去。
老头看着我的眼睛，我此时也费力地看清他的眼神。
"都让你毁了，还在这里干嘛，赶紧走！"说着便拉着我猛走。我不明事理，还挣扎了一会，却怎么也挣不脱。
"你在总部的人面前问这样的问题，不是想死吗。"他边走边说，"害得我也呆不住了。"
过了一会儿，方听见了警报笛音，声音像是尖叫的猫头鹰。刚才的屋子乱了起来，后来又变成了剧烈的争吵，接着便如包着炸爆米花黝黑的爆米锅般炸了起来。
"那你不提醒我.."我知道把事搞砸了，也没有了力气再说下去。
"我不是一直在拿指甲盖划桌子吗！"
.....
我们都闭上了嘴，全力向着走廊尽头逃脱。
回过神，我的眼睛依然停在海面上。屋子里的黑暗依然像冰块一样停在那里，不用观察它的深度它的浅度，它就静悄悄地停在那里。
离着窗户最近的列车发动机一来一回的的摇摆。猛然觉得，这个列车像个爬在海面上喘息的动物一般，把体内的空气统统呼出来，再把气压和海上的蒸汽以及青色的藻吸进来，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