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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我不是贼(1/2)

    中原的北方和南方永远是不一样的,北方正是朔冻,大雪飞扬、彤云密布,极目之处尽是一片银装素裹,而南方则是天气和煦、万物生长。北方有苍凉的颓壁残垣、悲壮的兵戈交融,而南方却有澄澈荡漾的湖水江流、美丽动人的神话传说。北方使人神情激荡,南方使人安逸舒适。

    从北到南,从黄河到长江,从严寒到温暖,花明忌和叶含青也把厚重的棉衣换上了青薄的单衣,踢雪乌骓马仿佛也因优美的景致和新鲜的空气而愈加精神焕发,四只马蹄“哒”“哒”“哒”的疾驰穿行在原野之中,长街之间,大道之上。花明忌和叶含青一路也是饥餐渴饮、晓行夜住,从山寨告别大哥罗胜之时,罗胜赠给他们许多川资食物,再加上叶含青包裹里的银两首饰,这一路也是很富足。

    终于到了江都地界,江都是许多贬谪文人的故乡,因为文人贬谪、发配后的黯然而不甘的心绪化成了笔下的洒脱、幽怨使得这本来安宁的城镇被诗词所包裹,变得诗情画意、韵味十足,每年往来的游客就数不胜数,其中拜谒诗人的游客居多,当地也有不少人数较少的武林门派,他们的优势并不是在武功招式,而是存在于眼前静谧的浔阳江,他们每一个都是浔阳江的主人。

    花明忌和叶含青行走在街道上,看着四面房子的白墙玄瓦,听着周围行人的交谈,有时还会听到几句连吟诵者都会发笑的诗词短句,花明忌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酒楼,楼前的青布大旗随着江风飘摇着,旗帜皱折间看到了“浔阳楼”三个字,他连忙走近细看,看到了楼阁檐下匾额,正是浔阳楼!叶含青也非常高兴,最起码可以有地方一边赏着江景一边填饱肚子了,花明忌把马交给小二,就领着叶含青上了浔阳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四周也有不少客人了,有富商巨贾,也有文生公子,离他们最近的是几个一身劲装带着兵器的武林人。

    须臾,店小二端过碗筷和两套茶具缓缓走过来,叶含青看到杯盘端来,连忙抓起筷子就吃起来,花明忌微微一笑,自己则拿起茶杯一边轻轻的啜饮一边夹些菜来吃,而自己同时也注意着身边的客人动作。

    “大哥,几天不见你胳膊怎么折了?”

    “唉!他奶奶的,还不是那个采花贼!武功忒高,哥几个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的。”

    “那贼竟然如此厉害?”

    “谁说不是?这几家都接了官府的悬赏令纸,可连人家衣角都没碰上呢。”

    叶含青也听到了身旁桌子人的对话,轻声对花明忌道:“山师哥,他们说的采花贼是什么?”

    花明忌一听这话,忍着笑道:“采花贼啊,就是喜欢采摘花花草草的笨贼啊!”

    叶含青皱着眉头道:“不对,既然是这样笨的毛贼,怎么会伤了那么多人?”

    花明忌只笑不答。旁边的几个人听到了他俩的对话哼了一声,道:“年轻人不知深浅,那个采花贼烧杀抢掠、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而且武功极高,我们哥几个都栽在他手里了。”

    叶含青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问道:“那个采花贼长什么样子?我们帮你抓住他。”

    那几个人一听,乜斜看着叶含青哂笑着。

    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看到了花明忌的佩剑,剑虽未出鞘,峥嵘已露一二,再看这两个人的长相也猜到不是普通人,他朝叶含青一拱手道:“两位大侠若是真有本事,也算为我们这里除去一害,那采花贼听人说容颜雄伟、武艺极高,他平时带着一个蝴蝶状的玉佩,而且轻功也极高,平时萍踪浪迹、流寓不定。”

    叶含青一听楞了楞,那该怎么抓他?

    花明忌笑了笑,给她倒掉已经冷的茶水,又给她添上新茶,道:“傻丫头,依我看咱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等到了董伯伯家里让伯伯派些人手来抓这个采花贼。” 叶含青听了点了点头。

    两人吃完了饭,又乘马行了一段路来到了长江北岸的镇江,伫立在长江渡口,江风微拂,醉人心脾。花明忌和叶含青正好坐上了正欲出发的客船,客船迎着浪花穿行在江面上,只见天上晴空如洗、一碧万里,四周万山叠翠、巨石嶙峋,时不时周围还有猿啼之声渺渺的传来。镇江江口曾经擂鼓阵阵、炮火连连,绝世名将韩世忠,妻梁红玉与金国名将完颜兀术曾激战于此,船只拥塞江口,红血染红江面,如今战将已成骨灰,战鼓已偃息多时,但只有浩浩江水依然川流不息。

    船经过金山寺,相传金山寺中香火鼎盛并且许愿极灵。叶含青看着花明忌道:“山哥,我们下船去,我要到寺中许个愿!”花明忌望着她有些疑惑的点点头和叶含青下了客船,随着几个同行的人进入了金山寺中。

    古刹宁静,禅堂幽幽,来拜谒求愿的游人总是步履轻盈,生怕杂乱的脚步会惊扰到我佛,阻碍到自己的高升仕途,自己的万贯财路。花明忌和叶含青来到大雄宝殿中殿左右环顾,殿上三尊金佛像慈祥而庄严,此时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他们也不会改变现在的样子,大殿四周充盈着佛香味,一个衲衣雪鞋的僧侣迎过来,双手合十,俯身施礼,道:“檀越从攘攘红尘而来,所为何故,所求何事?”

    叶含青轻轻还礼道:“我们是来这里许愿的。”

    僧侣颔首把他们请了进去,叶含青虔诚的拿起一支香,点燃后合在掌心,跪在蒲团微声的叨念,花明忌眼中叶含青不再是那个平时不谙人事、嬉笑喧闹的师妹,而是一个无比虔诚的无比安静许愿者,虽然这种安静可能不会太久。

    “富贵非我愿,帝乡不可期。”古刹的幽静祥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打破,只见一个衣着破旧的落拓书生拿着一个酒葫芦醉醺醺的从佛像后面走出来,仔细看了看跪在蒲团上的那个秀气俊俏的许愿人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中间释迦牟尼的腿上,正好在叶含青的前面,一阵阵刺鼻的酒气飘到叶含青的面前,叶含青双眉紧锁并没有动,还是重新开始了被打断的许愿。

    “壶中一浊酒,红尘紫陌任漂游。身外多少兴亡事?江海心寄一余舟。”此时那个落拓书生仿佛只是一个人,在一个凉亭下,在一座古桥边,用婉转而悠扬的声音念着属于自己的诗词。

    “你到底想做什么?”叶含青真的发怒了,哪怕他看到这个落拓书生眉宇轩昂、面如冠玉有着比潘安还美的容颜,她还是依旧恨恨的叫喊着,但殿中其他人包括花明忌也不禁惊叹这个人的容颜,只不过花明忌还在同时想另一件事,他的手已经随时准备拔剑。

    叶含青看来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她依然在许愿,而那个书生也同样没有放弃的意思。

    “世人总想求取佛祖保佑,但往往穷困者忙于劳作而经常忘记佛祖,反倒碌碌无为的富贵人饱食终日却贪得无厌、得陇望蜀天天想着得佛庇佑,可笑!可笑!那佛祖该保佑勤劳之人?还是富贵之人?”话响亮而且有理,会让穷人听了愤愤不平,会让富人听了羞愧难当,但却是一个落拓书生半醉半醒的说出来的。

    可在叶含青听来这个书生不管说什么都是刺耳的,都是在向自己挑衅。她站起身向书生一脚踢过来,书生丢掉酒杯腾身而起,在起身的过程中,腰间的蝴蝶玉佩也骄傲地随着身体跳动飞舞,转眼间,书生已在叶含青身后了,而且手中还拿着一个帽子,叶含青一摸头才发现自己的帽子已经不见了,此时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散在了肩头。

    “你这样才好看!”书生微笑着道,接着闻了闻帽子,那上面还有残存的女子发香,接着又抛给叶含青。

    叶含青又羞又恼,而且当然也知道这个人就是在浔阳楼众人口中的采花贼,她对花明忌喊道:“师兄,抓住他!他就是采花贼!”话音回荡在金山寺的大殿之上,游客以及殿中僧侣一听,赶紧搁下了木鱼,丢下还在进行的虔诚拜谒,一股脑都逃离了大殿。

    采花贼笑了笑道:“不错,我就是你们说的采花贼,但靠一个使剑的和一个女子恐怕抓不住我。”说着采花贼就要若无其事的走出大殿。

    花明忌用身体挡在前面,用手中的剑一指他,冷冷道:“能不能抓不抓住你,恐怕比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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