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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情定眸间,一眼万年(1/2)

    烟雾渺渺,剑舞萧萧,放眼望去,天虞山立在这半天云端之中,显得格外孤寂飘摇。

    龙青青歪着头,看见前方迎风处站着两个小孩,宛如异类中找到了同伴,她一瞬间便瞧痴了。

    那白衣男孩见她瞧着自己,点头礼貌一笑,那一刹好似三春花开,暖人心魄。龙青青见他笑,自己也笑,二人痴中透着傻,傻中藏着呆。忽然白衣男孩抬脚一步步朝她走来,行动时衣襟飘飘,举止间温文儒雅,君子风范展漏无疑,他抱拳行礼道:“在下沐逸风,水木相涧的沐,飘逸的逸,清风的风,敢问师妹芳名?”

    龙青青恍若梦醒,眨着清澈大眼睛,嫣然笑道:“我啊,我叫龙青青,是《诗经》里青青子衿那个青青。”

    沐逸风不假思索接话道:“悠悠我心!确是好听的名。”

    此时,另一位黑衣男孩双手抱拳,正一本正经望着交谈中二人。龙青青同沐逸风相视一顾,皆扬了唇角,似有默契一般,都抬步走了来。待走到黑衣男子面前时,两人异口同声问:“交个朋友,可好?”

    那黑衣男孩年岁不大,却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漠与疏离,眉宇间寒气逼人,举手投足尽是王者风范,显然不大好接近。但他冷归冷,却生就一副绝世容颜,怕是男儿见了也要羞涩三分。

    听闻沐逸风、龙青青二人言语,他冰凉的双眼眸渐渐升了温,冷淡启唇道:“潇子然,我的名字。”

    三人相互注视,从不相识,从未相见,却像旧友重聚,呼吸都格外熟稔。

    沐逸风笑道:“你叫潇子然?这样久来,还是头一遭听你讲话,素日里你总默默一人舞剑,也不与人亲近,更是从不见笑。”

    潇子然仍冷淡道:“天下事,俱同我无关,何事值得笑?”

    以前只当他话少,性子闷,眼下算真正领教了他的冷酷寒萧,沐逸风将眼光全部落至他身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翻,他心道:此人心思缜密,眉宇间竟看不出半点孩童心性,即便不是道行高深者,也必来历不凡。

    这里龙青青见众人皆着白衣,唯他一个黑袍着身,故问:“你何故单着黑裳?而且……里外都不见白,让人瞧着多可怕呀?”

    他闻言抬头对上龙青青眼睛,还是冷冷望她,又冷冷看了看手中宝剑,最后冷冷开言:“穿甚么,是我个人自由,不用外人告诉我,多难看!”

    龙青青绝美的脸微微抽了抽,心下暗嘲道:醉哉!我可哪里嫌他难看了,冰块小鬼,装甚么大人!就是比一比,不过比我高了点,酷了点,好看了点,值得这样目中无人?”

    沐逸风见气氛有些尴尬,忙收起思绪,笑道:“啊,纵观天虞上下,属我三人最是年幼,我看不如咱们择日结拜,可成?”

    龙青青同潇子然想也未想,竟都不假思索同声应道:“好!”

    话音落,二人也为彼此的默契深深愣了神。

    沐逸风开心极了,喜笑颜开道:“既你们都已同意,那便各自相告生辰,咱们以大者为兄小者为第。”

    潇子然淡淡道:“年岁光阴,已然忘却,但,绝不会比你二人小。”

    沐逸风眉一蹙,若有所思看了看他手中长剑一眼,回眸问龙青青:“青青,那你呢?”

    龙青青闻这言眉头忽然深锁,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之伤,她叹声道:“远在,年月不祥;近在,百日不过。我依稀记得,是个天寒地冻的大雪天。”

    在龙宫,她从未听人提及过自己生辰,母妃说,满月之礼只是东华帝君代为择选的吉日,具体生于哪日不详,因她命格异数,不得随族姓,故生辰也不得记录族谱,只说那日玉菩提开满白花,大雪压倒方丈山千层宝塔。

    其实母妃之言,不过敷衍,只因出生那日有桩痛心之事她不愿提及罢了。是啊,怎会愿意提及呢,如若是她,定也如此。

    回想当初,倘若不是东华帝君前来相救,她早为大火烧死,哪里还上得了天虞山。

    初来人世,她本万事不懂,睁眼第一所见之人,是位衣裳不整的貌美女子。苍白的脸,凌乱的发,虽是貌美却如一朵凋谢开败的花。那女子抱着她“嗯嗯嘤嘤”哭个没完,泪水一滴一滴落到她稚嫩的肌肤上,那般冰凉刺骨。

    那是她母妃,紫钕。

    哭,是她落地后唯一能懂的情绪,以至于三天三夜也未停歇。

    十日便出生的孩童,世人不愿接受也属人之常情,可倘或连自己生生父母也不愿多看一眼,你是否觉得是件很可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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