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宫宝愣在门口,哭笑不得。
其时,乌镜枷的灯灭了一半。
人全都歇息了,广场很安静。
“走吧。”谢宫宝冲小光挥了挥手,径自上了悬崖拱桥,在桥上顿步回头,看见小光把雍牧门前的虎崽子揪了过来。那虎崽子给小光揪住耳朵,好比大猫落入了老鼠爪下,嗷嗷悲切;小光可不管它叫声多惨,残忍拖行,兜着两条小短腿一蹦一跳追上拱桥。
回到九幽斋,刚刚走进石亭,看见洞府里人影晃动。
那人趴着门沿,战战兢兢的露出半个脑袋朝外张望。
待看清谢宫宝,才有从洞府里走出来。
这是个女子,穿戴很好,身上飘香。
她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咦,怎么是你?”谢宫宝定睛一看,认出她来,这女子不是别个,正是浪人营里的女奴张翠儿。谢宫宝纳闷了,当日他已经将张翠儿救出浪人营,并且还嘱咐庞七送她回家,何以小半年过去,她竟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张翠儿碎着步子走进石亭,噗通一声跪倒在谢宫宝面前:“奴婢给公子磕头了,昨儿我就看见公子了,只是隔得远没看清,也就没有上前认您,想不到……想不到真是公子来了。”
谢宫宝搀她起来:“有话坐下说,别动不动就跪我。”
待她在石凳上落座,谢宫宝就开口问她何故来此?
张翠儿抽抽噎噎的把事情说了,原来那日逃离浪人营回到家后,公爹便开始犯病,不久也就去世了,张翠儿孤苦无依,无奈之下只能求报一丝希望来到黑虎山找寻夫家刘二狗,她这命确实不好,进了乌镜枷才知道夫家刘二狗早在半月前给滚下的石头砸中,不幸遇难。自此,她便困在了这里,没日没夜的干活。
她把事情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谢宫宝说她:“黑虎山是什么好地方么,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偏要自投罗网,你可真够傻的。行了,别哭了,哭还有什么用,你就直说吧,你来找我想要我怎么帮你?”
张翠儿抹了一把泪,泣笑:“奴婢来不是求您帮忙的,公子与我有搭救之恩,上回没来得及说谢,这次遇上公子,奴婢可不能装作不认识,说什么也要过来给您磕个头。”
谢宫宝摆了摆手:“头就别再磕了,以后有事你就上来找我。”
张翠儿嗯嗯两声,伸手入怀摸出一壶酒放在石桌上:“公子,这酒是我找别人换的,邋遢的地方也没什么好酒,您就将就着喝吧,明天我再来给您送吃的。”说完,站起来欠了欠身,走着碎步子下崖去了。
谢宫宝拿起酒壶,打开壶盖闻了一闻。
这酒可不比外面的差,她从哪里换来?
他没舍得喝,把酒壶抛去给了小光。
而后,径直走进洞府,盘坐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