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在努力设法毁坏联姻,如今冬漓破了一个大口子,这件事的确比原来多了些把握。只是事无绝对,这般说与她听,也不过是开了一张空头支票。
“先吃饭。”当下揭过不表,不愿再提。彼此之间,陷入长长的沉默。
第二日一早,浮黎见青子衿还在里间呼呼大睡,不欲吵醒她。轻手轻脚洗漱完,去椒鸢殿里给母后请安。快走到时,看见殿外跪着父皇身边的大太监李善喜,他手上端了大盘玉碟青碗的早茶,高高举过翎帽,看样子已跪许久,手臂不堪重,已在微微颤抖。
李善喜八岁进宫熬到如今上亿年岁,言行守份,从没被人纠过小辫子,要论伺候得主子最舒服的下神,他排第二无人敢争第一。如今这番无妄之灾,可知是帝后两夫妻吵架吵狠了,城门失火殃及鱼池。正巧一旁路过浣衣局的小丫鬟,浮黎远远地命她站住:
“李公公这般跪着,有几日了?”
“殿下恕罪,奴婢待在浣衣局中许久未出门,今日凑巧送衣服的宫人病了,才偶然命奴婢替一遭。椒鸢殿里外如何情形,奴婢不知。”
这倒是个小心翼翼的丫鬟,大约知道也不愿说的,只是姿色平庸,要在这神宫里洗一辈子衣裳。浮黎摆摆手放她去了。自己走进殿内。
三进门中皇后随侍的大嬷嬷正在剪窗花,看见浮黎,福身拜道:“参见二皇子。”
“嬷嬷不必多礼。劳烦进去通传一声,就说太子回来了。”
那嬷嬷是个久经的,立刻知道自己弄错了,又拜:“奴婢眼拙,参见太子殿下。”
“娘娘这几日都在忧心殿下行踪,昨夜未曾休息,四公主在吟安神曲,才有了些睡意,现在榻上假寐。不如太子午时再来。”
“如此,请嬷嬷于母后醒时禀,就说我已经来过了。
嬷嬷可知,这几日母后与父皇怎么了?”
“奴婢只晓得,崇明节过后没多久,李公公就开始每日卯时来,跪在四公主殿外,约巳时圣谕回御书房伺候,无一日例外。具体怎么,娘娘也不曾与奴婢提起。”
浮黎若有所思,边琢磨,边往回走。此时身后一声清喊:“大哥。”却是四公主追出来了。小碎步到他面前,不失恭敬地嗔道: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母后在睡觉,我哄了快一宿,你可急死了人。”
“辛苦四妹了,我迟些再来看母后。”他温和而疏离,哪里有亲兄妹的态度。
“大哥,你恰来了,我便不情之请,托你一事,求大哥看在血肉同胞的份上,哪怕出个主意也好。”
“四妹不妨直说,我尽力一帮就是。”
浮鸢将浮黎拉到墙角,浮黎笑着,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的手,听她轻声道:“前日早朝光禄勋李贺同户部陈尚书联本上奏,请父皇联姻魔族。
欢离合淫肆放纵,酒池肉林。视女子为玩物的无情帝王,我实在不愿嫁。”
第拾柒章 始作悔(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