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能穿成这样,长成这样的,都不是简单人物。
更重要的是,那女人是一头银发,温和的梳挽,被护在宽大袍子里。
她打着把雪色的伞,勒住了缰绳。
天中洲是什么情况,她也清楚地很,在这种地方遇到一名刀客...
简直是再诡异不过的事情。
她停马的时候,那不露半点的彪形大汉自然也停了下来。
两人相差足足有两米多高的反差,可是却同时看向了那暴雨中走来的男人。
他被雨水冲刷,似乎狼狈,但实则却如被暴雨洗去了所有尘埃的锋芒,毕露而冷然,如同神灵般令人忍不住生出匍匐叩拜之心。
没人去问“来者何人”这种蠢问题,也没人去说“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样明显不会得到回答的问题。
因为聪明,所以缄默。
缄默,只是为了确认是敌是友或是路人,知道这些便够了。
所以泪痣女子温和笑着道:“你没带伞。”
碰巧,那雨水中停下脚步的男人也同时问出了他的问题:“能借把伞吗?”
两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
泪痣女子又道:“我只有一把伞。”
夏极也是同时到:“你似乎只有一把伞。”
又是同时说出,甚至连伞这个字,都是重叠在了一起。
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尴尬。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似乎是等着对方先说,先问。
可是偏偏没有人再说,再问。
所以,那泪痣女子突然收起雪色圆伞,一把扔向前面。
夏极接过,握住了伞柄,却不打开。
因为,那泪痣女子在丢出伞后,她自己已经暴露在了大雨之中。
她似乎再无什么遮掩之物,所有黑色的、坚硬的、如同冰雹般的雨粒子砸在她身上,只是刹那便是湿了衣服。
朝霞色的宽松长袍变得捉襟见肘,紧贴在她身上,那温和挽着的银色长发也是湿哒哒的,凹一块凸一块,有着起伏。
雨水如泪,在她双颊上不停冲刷,而那显眼的泪痣使得她更加慈悲,温婉,如同悲悯人世的佛。
她丢出了唯一的伞,把自己暴露在了雨水里,似乎比起别人,她自己的冷暖安危根本微不足道。
“谢谢。”夏极只是瞄了一下,便是将伞丢回了。
泪痣女子接回了伞,也不打开。
“第一刀神,久仰了。”那泪痣女子突然捂嘴笑了起来,大雨落在她身上,迷离了双眼,却似是没有带来任何不适。
夏极微微眯起了眼,这一次他确实有些迷了。
若说知道自己这并不奇怪,因为便是连着夏沫都能辨认出自己,何况这些一看就不正常的来客呢。
自己从“云天刀君”再到“天刀”,再到“大天刀”的履历,怕是早已极其详细的摆放在了他们桌上吧。
可是,那泪痣女子所称的并不是这些,她直接说出了“第一刀神”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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