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她轻声吟唱着,想起往事,却忽然娇笑了一声,脸上飞起两朵红晕,“嘿嘿。”
“玉笙。”
她辨出是袁博匀的声音,心下一喜,转过头正要回应,余光瞥见桌上的一支玉笛,便抓在手中,轻盈地向屋外跑去。
袁博匀见她出门迎来,笑着与陆三川介绍道:“这便是我与你提到的姑娘,萧玉笙。”
“萧玉笙。”陆三川低低念了一声,觉得这名字极富诗意。
待萧玉笙走近,袁博匀含笑与她介绍:“玉笙,这便是...”他话未说话,萧玉笙提笛为剑,向他喉咙刺去,娇声喝道:“笙玉三剑!”
袁博匀知她心思,笑着后撤一步。萧玉笙眼见刺空,疾步上前又刺第二“剑”。袁博匀听她“笙玉三剑”,便知她下步如何,后撤一步之后,以肩膀撞向她手臂,她手臂一甩,玉笛便向陆三川横打去。
陆三川不曾与姑娘打过交道,亦不曾在如此近距离之下见过姑娘,而今,美若天仙的萧玉笙近在咫尺,他便看得直了眼,任由玉笛打在自己胸口。
袁博匀笑道:“啊,少主中剑,少主中剑!”
萧玉笙望着袁博匀,笑得正甜,却见袁博匀右脸有块小小淤青,心一紧,急道:“哥哥,你的脸怎么了?”伸手要去抚摸。
袁博匀头向左侧微微挪移,避开她的玉手,笑容暂凝,很快恢复,“无碍无碍。”一边向她使了一个眼色。
她心领神会,虽然稍有不快,收了玉笛在手,与陆三川微笑道:“给少主请安。”
“啊不不不不。”陆三川连忙摆了摆手,手指却不小心与萧玉笙的手指撞在一起,霎时红了脸。萧玉笙同是脸颊一红,羞得低下头去,却眼珠一转瞟向袁博匀。
袁博匀见陆三川红了脸,觉得甚是有趣,却不敢放肆,强忍住笑说道:“少主,快些进屋吧,我让玉笙给你做些吃的,你到现在还不曾吃过什么。”
“嗯...嗯。”陆三川应了两声,有一丝香气跑入鼻孔之中。那香味似花香,却比花香更淡更挠人心神,若有若无,隐隐约约,恍恍惚惚。
木屋仅有一间,装扮得甚是鲜艳。闺床一张,铺着大红羽被;妆台一张,台上的铜镜也缠着红色布条;圆桌一张,靠背椅两把,木柜三只,俱是裹着红布。木屋的东边搭着一顶草棚,草棚之下用土累着一只灶台。这便是厨房了。
陆三川站于木屋之中,透过窗户向外望去,见窗外高树林立,不时有落叶自树干飘下,摇摇晃晃。地上铺满了被秋气吸干的落叶,层层叠叠。不知为何,他并不觉得寒冷,脸颊反而隐隐有些发烫。
袁博匀走到他身后,抱拳与他行礼,叫了一声“少主。”
陆三川忙收了心思,转过身抱拳与他回礼,“身在外,大可不必如此。”
袁博匀道:“虽身在外,礼节仍是要有的。”陆三川也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目光却落在了妆台的一只胭脂盒上。
袁博匀知他牵挂萧玉笙,也不点破,拐了一个弯说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陆三川立刻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言毕,脑中印出萧玉笙的笑颜,嘴角翘得更高。
袁博匀便不说话,静静站在一旁。
此时无声胜有声。
忽有一声娇柔的惊叫传来。“哎呀。”
陆三川心中一惊,忙折身跑出屋外,见萧玉笙背对自己蹲在灶台之前,急切问道:“玉...姑娘,你怎么了?”
萧玉笙转过头,尴尬地笑了一笑,“没...我被自己吓到了。”
“哦...哦...”陆三川放了心,却微微有些失落,望着萧玉笙倩影许久,才折身走回屋中,见袁博匀笑盈盈地望着自己,顿时又觉羞愧,转头避过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