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识趣地退后几步。陈枳安虽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盯着戴华,一边缓步撤出三丈之外。
只听得“铖”一声响,戴华已握剑在手。他分明不将眼前的“山贼”放在眼中,毕竟自己是名门之后,而眼前的“山贼”瘦弱不堪,且右肩一片血红,显然有伤在身。虽然胜之不武,但是世人只知我擒了山贼,却不知他身上之伤是何人为之。
“小子,纳命来!”
戴华一声喝叫,提剑便往陆三川刺去。
陆三川虽知自己不是对手,也不愿再费口舌,当即抽剑刺去。他只会一招抽剑直刺,这几日中,闲来无事便练抽剑直刺,如今,速度可堪迅雷。
戴华本以为陆三川不过泛泛之辈,也便没有全力以赴,却忽然见他举剑刺来,其速甚疾,已然闪避不及,赶忙将手腕一转,手中长剑撞上陆三川来剑,将来剑撞开几分,却仍旧被伤了左肩。
“你!”戴华双目怒睁,气得说不出话,一声大喝,竭尽毕生之所能向陆三川攻去。
陆三川如何招架,交手不过五招,浑身便多出了四道伤口。只有一招侥幸躲过,倒不是因为陆三川身法敏捷,而是戴华学艺不精。
戴华眼到手到,长剑刺入陆三川手背,轻轻一挑,陆三川便再也握不住剑。戴华仍不满足,要彻底找回失去的面子,长剑接连四发,在陆三川左眼角以下的颧骨画了两道十字。
陆三川甚是疼痛,却不愿发出一声惨呼呻吟,瞪着两只狠厉眼睛盯住戴华。
戴华笑过两声,见陆三川瞪着自己,便又不痛快,扬手一巴掌扇在陆三川脸上,低声道:“磕头,说戴大侠武功盖世英明神武。”
陆三川心火愈盛,依旧睁着一双愤恨血红的眼睛,见他扬手欲掌第二掴,右拳骤然轰出,正砸在戴华胸口,戴华手在耳旁来不及挥出,便胸口一阵剧烈疼痛,喷出鲜血向后倒下。
徐行与陈枳安同惊叫一声:“华少!”
陈枳安吃过陆三川一拳,知晓这一拳威力极大,虽戴华武功比自己来得高强,内力修为也是深厚不少,吃了这一拳却也不会好受,忙一个箭步冲去,抱住戴华,好似抱着一尊金闪闪的财神像。
徐行与戴华一同长大,二人情同手足,眼见兄弟受伤,自是怒不可遏,拔剑便往陆三川胸口刺去。
陆三川正盯着戴华大喘粗气,浑然不知有人举剑刺来。
剑尖离陆三川胸口尚有三尺距离,斜里忽然杀出一个人影,将徐行长剑挑开,反一剑刺入徐行胸口,将他当场击杀。
陆三川呆呆地望着,任由那一头秀发甩在自己脸上,沁香扑鼻。
苏青见三人一死一伤,也便没了警觉,忙转过头,见陆三川浑身是伤,急道:“你要紧吗?”
陆三川望着心急火燎的苏青,双目渐湿无语凝咽:昨晚,果真是你吗?你待我无微不至,我却恩将仇报...即使我这样,你还愿意伴我身旁。
苏青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受伤实在厉害,才致无力开口,便愈加心急,几乎要哭出来,“喂,陆三川,你说话啊!”
陈枳安两耳一动,忽然呆了双眼,愣愣地抬起头,望向陆三川,想起过往曾经,惊道:他便是陆本炽之子?难怪有这般深厚的内力!眼下戴华昏迷,徐行惨死,正是夺刀谱的大好时机。
他默声冷笑,捡起落在戴华身旁的长剑,心道:只需杀了这个女的,游龙吟刀的刀谱便归我一人所有了!眨眼之间,他起身刺向苏青背心。
苏青担忧陆三川的伤情,也便无心顾及周围情况,却忽然背心一痛,低头见一柄剑穿胸而过。她立即回身削剑。
陈枳安料想不到,张着嘴见长剑削来,正中脖颈,割断了大动脉,鲜血汩汩地往外流淌不止。他惨叫一声,捂着伤口跑下山去。
苏青顿觉气短,长剑落地,身子也软绵绵地要倒下去。
陆三川一声哀呼,抱住苏青,痛哭道:“苏姑娘...”
苏青嘴唇渐渐失去血色,变得苍白,嘴角却勾起。这是她第一次露笑。“陆三川,你终于肯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