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峰冷冷哼了一声,扬起下巴,甚是高傲,“小二,你可要看个清楚,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二如何敢答?说江翎峰剑法更妙吧,便得罪了秦易一伙,说秦易剑法更为精湛吧,便得罪了江翎峰一伙。小二便只好闭口不语,双腿已是不住颤抖。
第五铭手下“三剑”之一的“花剑”林乐池从桌上站起,走去店小二身后,从怀中掏出一锭手指大小的银元宝来,放到小二头顶,轻声说道:“辛苦了,这锭银子便算作你的小费,下去吧。”
那小二舒了一口气,抬起左手正要取下那银子。
林乐池长剑骤出,不过片刻工夫,便又归剑入鞘,回到第五铭身旁坐下。
那小二脑后无眼,并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听见剑出鞘的声音,吓了一跳,左手放在耳旁不敢再动。
张义却是望着那锭银子,目瞪口呆,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秦易转头望来,见张义直愣愣的,不由得冷冷一笑,说道:“小鬼谷,你是不是躲幽谷太久了,没见过快速拔剑收剑?瞧你那木讷的样子。”
张义却没有还嘴,仍是直直地望着那锭银子,“你...你...你看那...”
秦易双眉一皱,不耐烦地道,“什么我我我,我看什么?”他见张义并不回答,便径自站起,从小二头顶取下那锭银子,放在手中查看。
“你叫我看...”忽然,他也立即呆住了。
在那手指大小的元宝上,赫然被人刻下了“朝天门”三字。这三字虽然微小,却是比划清晰。
林乐池不过朝天门第二把交椅,却能在这眨眼之间,用剑在如此小的元宝上刻下三字。元宝质硬,要想在元宝上刻字,必要用上大力,而元宝放置在小二头顶,只要稍一吃力,定然从小二头顶掉落。
林乐池既能在元宝上刻下“朝天门”三字,又能使元宝稳稳坐在小二头顶,其中功夫,可见一斑!
秦易与张义便只好闭了嘴巴。
朝天门第二把交椅的武功已达如此水准,何况第五铭?
江翎峰见他们二人垂头丧气,以为被自己的剑法折服,便自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一早承认我的剑法比你高明,便没这许多事了!”他还要叫嚣几句,见无人再与他斗嘴,自觉无趣,也便闭口不语。
第五铭淡淡地道:“小二,劳烦再上一壶酒。”
小二虽然失落银子被秦易取走,并不敢向他讨要,赶忙折身退出,长舒了一口气。
陆三川这才与苏青一同入到酒馆。
他一边走向那空置的木桌,一边将七人打量。
进门之后,眼前首见三张木桌,第一桌正坐着“行幽谷”四人,张义、干正祥、邓明辉与沈洪才。谷主张义光以面相而论,倒果真是“剑眉星目”,眉宇之间,却隐隐掩藏着阴险狡诈。
第二桌坐着“白虎帮”四人,白中旭、段成弘、黄玉恒与熊凯。帮主白中旭,双眼如炬,虽是穿着长衫,遮不住那壮硕身躯,此时正自饮酒。
第三桌坐着“朝天门”四人,第五铭、林乐池、石力行、关尚蒙。门主第五铭,气质拔群,泰然自若,显然没有被方才的吵闹坏了心情。
往右另一列,同是三张木桌。
第一张,正坐着“临江门”四人,江翎峰、宋丰年、蒋瑞雪、成浩气。门主江翎峰,正自低头饮酒,不敢再口出狂言。
第二张,正坐着“银龙帮”四人,秦易、左志业、尹健、邵可嘉。帮主秦易同是低头饮酒。
第三张空着。
再往右,便仅仅两张木桌,分别坐着紫金帮四人与风月教四人。
陆三川沉默不语,顾自向前走着,去到那张空着的木桌坐下,随后招手呼道:“小二,劳烦上一壶好酒,三碟小菜。”
小二不敢高声呼喊,只是望向陆三川连连点头,便又埋入后厨去了。
虽然江湖之中有不少人憎恨“燕女”苏青,但在这酒馆之中的,俱是一等一的好手,没人会在意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只当他们是胆子大一些的江湖客。
秦易虽见识到了朝天门的厉害,却不知其余五派本事如何,虽低着头饮酒,两只眼珠却是左转右转,转个不停,直到目光落在陆三川桌上,便转不动了。
那是画剑?秦易抬手揉抚双目,瞪大了眼望去,果见是画剑,不由得失声叫道,“小子!你哪里来的画剑!”
画剑?
其余人闻见声响,纷纷转头望去,果见陆三川左手摁着画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