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深黯的眼底一片平静，抱拳冷声道：“多谢大人……司九在此，恭送大人。”
谢？
见华图有些不明白，他眼神躲闪，扯起一丝苦涩的笑：“谢谢……让我得知真相。”
原来他是在说十姨娘的事，不过这九公子看起来是头一次主动道谢他人，也是难得。
“份内之事，不必挂齿。”
见华图摆手，他突然欲言又止：“大人……”
“九公子，还有何事？”华图停住步伐，回过头去。
“秦思云的家乡，是在离梁州四十里开外的石县。”
华图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笑道：“多谢。”
他后退一步，目送华图上了马车后，垂眸低声道：“告辞。”
帘子慢慢放下，他挺拔的身影在视线中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没想到这个九公子也算是个性情中人。”
华图嗯了一声，眼神却有些心不在焉。
华采衣见状，不由得奇怪：“师傅，眼下我们已经知道三夫人的家乡地址，那么将她追拿归案是迟早的事，你为何还一筹莫展？”
“我愁的正是这个。”他回答。
“啊？”
“没有看管好罪犯又任她逃跑，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可是杀头的大罪！再说那石县离梁州甚远，如若我前去石县，恐怕会让一些有心人以为我畏罪潜逃。”
她一愣：“师傅大可以派衙役们去，为何要亲自前往？”
“若这事还有隐情呢？”
她噢了一声，若有所思。
不过，他说的有心人，华采衣心里当然明白它指的是什么。
这几年，华图因为清正廉直得罪了不少官员，如若在这关头离开梁州，即便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也不可避免的招来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给他抹黑，毕竟这事事发突然，让不少人以其为把柄从而压制华图，到时候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这……那怎么办？”华采衣一愣，她当然不像华图想的那么远，但也确实被这后果吓了一跳。
“这回我恐怕无法动身前往，按现状，只能静观其变了，”华图看向华采衣，一字一句地说，“所以这一回去石县，只能你去了，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