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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安德鲁.崔斯克(1/2)

    1848年,这是个注定被历史铭记的年代,年初结束的美国与墨西哥战争,只是短暂的让世界看上去和平,然而不管是首次大批量的大清国华人劳工被买卖至美洲,还是席卷全欧洲的民族主义觉醒,乃至于世界著名思想家卡尔.马克思发表的那份终将改变世界的宣言,都决定了这一年将是世界难以遗忘的一年。

    而在北美落基山脉南部,已是美利坚合众国一部份却又还处于自治状态,没加入联邦政府的蒙大拿洲,这里地缘荒凉、人烟稀少,美洲原住民的印弟安人们依然主导着这片他们祖辈生活的土地的大部份区域。

    这就导致对白人们而言,这里的每一座白人堡垒都是他们唯一可依靠的避风港。

    海伦娜堡,又称皇后堡垒,是蒙大那领地当中最大最坚固的要塞了,高达五千的人口总量让它成为蒙大拿西面的山脉到东边的大平原以来最大的人口聚居地。

    而这座堡垒的主人名为安德鲁.崔斯克三世,一个富有而骄傲的商人,蒙大拿皮草与烟土贸易公司的大股东。

    他最喜欢的享受就是站在自己书房的窗户前,一边品着昂贵的奢侈品,一边看着在堡垒大门进出忙碌的人群们。

    当自己在温暖的房间中享受时,工人们都在冒着被红蕃剥下头皮的风险踏出堡垒去源源不断的把货物收集回来好让自已拿去换取更多的金钱,这种感觉让安德鲁觉得自己有如欧洲的那些皇帝大公一般,高高在上、无可挑衅的胜利者。

    安德鲁一直认为带给他权力的蒙大拿公司是可恨的,毕竟如果不是从已故的父亲手中接过蒙大拿公司的股份的话,他就可以继续留在休士顿享受阳光与热情的美女们,而不用千里迢迢的跑到蒙大拿这种只有冰渣子和喜欢把人头皮扯下来当装饰品的红蕃的烂地方来啃硬面包了。

    拿出一根粗粗的雪茄烟切掉顶端点上火,这种红蕃传统吸食的烟草只产于温暖的南方,虽然安德鲁本人更喜欢麻烟的味道,但是这昂贵的雪茄更能显示他的身份和让他回味起南方女人那热情的红唇。

    缓缓吐出一轮烟圈,眯着眼睛享受的安德鲁想起了那些最近在红蕃里流到堡垒来的传言,是说最近的山里出现了三个行走人间的神灵,有着尖齿的黑色山狮、不死的狼神、雷鸟与人类所生下的黄金之子。

    想到这里安德鲁不屑的笑了笑,红蕃的信仰就是这样的愚蠢,看到天上的闪电就说有能放出雷电的鸟,两只黑点大点的野狼重复出现就说是狼神下凡了,连只黑狗都能拜半天的蠢蛋种族又怎么可能敌的过上帝所眷顾的美利坚呢?

    正如此想着,安德鲁忽然被城门的骚动所吸引,定目观之就见有三人正在城门处往里走着,三人看起来都是脏兮兮的,不过这倒不算什么,毕竟在蒙大拿这种地方,随便一出堡垒就可能是三到五个月都在野外饮风食雪,常常有人回来的时候都是和野人差不多而且混身发臭的了,这也是安德鲁看不上蒙大的其中一点,几乎每个人都是臭哄哄的。

    不过在城门的三人却有两点很与众不同,一是他们的年龄,那怕脸上沾满各种污渍,仍然可以看出他们的年纪非常小,最大的大概刚成年不久,而最小的应该刚十二、三的样子,一个刚成年的人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这种组合在蒙大拿是极不寻常的,毕竟这里可不是什么渡假胜地或者大都会,这种地方出生的孩子甚至都很少活过五岁的,街上走的更多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和走投无路唯有来此赌命看能否一夜暴富的家伙。

    其次便是三人身上的穿着,从头到脚都是兽皮,以安德鲁的眼力自然看的出他们身上的都是御寒能力极强的狼皮、熊皮和鹿皮,虽然制皮加工的手法惨不忍睹,但是却胜在皮的完整度极高,几乎没有枪弹留下的痕迹,只要二次加工一下,就能卖出不错的价位。

    这不,安德鲁刚想到这里,城门的附近已经有进取的投机者尝试和三人组交涉了,安德鲁皱了皱眉头,三人身上的兽皮左一件右一层的,甚至连脚上都套的是拿绳子缠上的鹿皮,如果能全拿下的话就是安德鲁.崔斯克这样的本地大皮草商都不会忽视的利润,再加上三人看上去年龄都不大,如果不小心的话还真有可能让门口的那些投机者以低价全部套走。

    这其实是垄断主义者的思考方式,他们可以接受与同量级的对手打经济战乃至倾家荡产或被完全赶出市场都不在话下,但是却容不下一些财小言微的投机者在他们眼皮子下套走他们的看见的丁点利润,因为他们的概念中那是他们的潜在财产之一。

    “那边的三个孩子!我以蒙大拿皮草与烟土贸易公司的名义!你们的皮我们任全要了!马克,带他们过来!“推开窗户不无嚣张地喊到,当即负责在城门记录的自己助手马克总算放下手上的鹅毛笔,走过去驱赶那些还未死心的投机者们。

    安德鲁转过身,他没兴趣多管城门的事,毕竟蒙大拿公司作为此地最大的皮草商还不至于在价格上苛扣小孩子,只要马克不是太过愚蠢就不可能让对方把兽皮卖给别人。

    “也许是些好运的流浪儿捡到了躲避红蕃的商队弄丢的兽皮吧。“安德鲁随意的想着,同时在保险柜里拿出一叠钞票,数出一小叠出来。

    商队或猎队在野外被原住民追杀或者抢劫在此地都是常事,美洲原住民当中友善的部族早年已经被殖民者和侵略性较强的部族迫害得十不存一,剩下的也多已经变得极端仇视白人,尤其对于在西部的猎皮者,原住民很难接受猎人们大肆杀戮野兽却只为了剥下毛皮而把尸体都随意弃置在荒野的行为,对他们而言这完全是白人在暴殄他们祖先的馈赠,并且对野兽们极度的不尊重,还有说这样的行为会为世界带来咀咒的,不管理由是什么,反正九成西部的原住民们都不介意倾巢而出突击踏入他们土地的白人们。

    商队的人数和战斗意志往往都远差于原住民,而为了最大化利润他们又必然会带上数量最多的货物,所以只要一遇上原住民追杀,常常搞出抛下满地多余货物的事情,而这时候那些在西部大地上游荡的流民就有可能好运的不劳而获不少价值不斐的货物,只要卖些苦力把货品拉到任何一个人们聚居的堡垒或城寨,他们就能卖得让他们快活很长一段时间的报酬。

    其实这也可说是皮草商保证货物不被浪费的一种手段,只要你有货在手,不管是什么人都能拿到报酬的做法,让整西部的人类都在为大商人们保证货物最后回到他们手上,当中甚至不乏前一刻还拿着斧头追砍白人的原住民下一刻就用抢来的皮草和白人换取马匹、枪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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