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殷勤地另捧了几个盒子过来。却看见章瑜冷冷地盯着他,那阴寒的眸色着实吓着了他,掌柜忙老实地拿了方才那支发钗出来,道:“二十两……”
看见章瑜仍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他尬笑一声正欲改口,却见章瑜甩了一个十两的银锭出来,直接从他手中抽走那支发钗便扬长而去。
独留那掌柜一人张着嘴巴呆立在那里,风中凌乱。
章瑜拿着发簪逆光而视,这簪子虽普通,然做工很是精巧。银簪尾端,篆刻的一个“章”字仍清晰可见。
擦身而过间,他见小芸自路边拦了一辆马车,说道:“我们去梧州投奔亲戚,您可否载我们一程?”
那车夫忙摆手道:“不行不行,太远了。”
连着几次都是这样,一时小芸也有些泄气。
曦晨站在路边,无聊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芸姐姐,你看。”
小芸顺着曦晨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章瑜驾着马车过来,她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唤住人家。
那马车却又在她们身边停了下来,章瑜淡淡道:“我正好有事去梧州,可顺路载你们一程。”
“呃……”
小芸觉着,这肯定不会是巧合,于是问道:“公子不是有要事么?”
章瑜怪笑一声,道:“已忙完了,姑娘这是怀疑我?!”
“哪里。”小芸尴尬地笑说道。
但现下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只好又和曦晨一起上了马车。
又是一路颠簸,饿了吃点干粮,渴了喝点白水,困了便互相依偎着眯一会儿,打个盹儿。
车夫只章瑜一个人,白天赶路辛苦,晚上摸黑又看不清,容易出事故。到了晚间,几个人便一起留下来休息。
小芸趁着白日里的工夫多眯了一会儿,加之她久服侍人,晚上也很警醒,因此也没出什么意外。
至于金银饰物之类的,她藏得很是隐秘,就怕人家见财起意,有了歹心。
章瑜坐在火堆旁,心内叹息,他堂堂一军之首,竟然沦落到给人驾车马的地步。人家还像防贼一样,着实有些屈辱。
这时,忽听马车内一细小的声音道:“芸姐姐,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这样风餐露宿的,白日靠干粮,晚上也不知睡哪里,日子久了谁受的了?!
小芸沉吟半晌,才说道:“恐怕,得有些日子了。”
“那位秦将军……”小芸说着,叹息一声,也不知公子应对的怎么样。
提起秦远辰,曦晨又想起那日小芸异常的举动。于是她试探地问道:“咱们……和他有过节?”
小芸听了,却只说道:“与姑娘无关,即使有什么,也不会连累姑娘。”
这话就见外了。
不过,这样说来,他们之间必定是有什么利害冲突的。
但小芸既然不愿说,曦晨也不便再追问,于是只说些接下来该怎么办之类的话。
章瑜听了,暗想道:秦远辰么?他和章家倒是有些恩怨。不过,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他往火堆里加了几把柴火,找了棵粗壮的大树靠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