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见出路被封,心想,孙府总共就八个家丁,现在秋水被自己打晕了,还有七个。若是硬来,自己这点本事恐怕也不是对手。正巧见身后追来的来福,灵机一动,竟站在原地不动了。
来福不知道陈情怎么会停在当地,不过他吃过两次亏,不敢再冒进了,止住步子说道:“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能少受点苦头!”
陈情猛地转过身来,吓得来福向后退了一步,不自主的咽了口唾沫,问道:“你想干嘛!”
陈情双臂往前一伸,道:“来,抓我吧!”
来福只道陈情想通了,咧着嘴笑着道:“哼哼,你小子还挺识趣,放心,过会抽你的时候,老子我少抽两鞭子。”正欲弯腰缚住陈情的双手,却见他眉毛一挑,心头一个激灵,暗叫不好,可为时已晚。
“砰”的一拳,又正中鼻梁,来福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陈情就借他微曲的大腿,纵身骑到他的脖子上,伸出二指扣住他的眼睛。
那几个家丁都傻了眼,就连孙妇人也愣在那里,却听陈情叫道:“孙婶婶,若是以后你还要给若若缠足的话,我现在就戳瞎来福的眼睛!”
这个五岁的孩子竟然会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这让在场的人浑身一颤。来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道:“夫人啊,你可要救救小的啊,要不然小的可就瞎了啊!”
此刻,孙夫人气的已是语无伦次了,指着陈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心肠竟如此歹毒,还要挖人的眼睛,这要是长大了还了得。
其实,陈情此番威胁也不过是吓吓孙夫人而已,若是真让他戳瞎来福的眼睛,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孙府大院仿佛一下子静止下来,孙夫人一时踌躇不决,而陈情正骑在来福身上等待她的回复。
此刻的陈情心中逐渐冷静了下来,深觉自己如此威胁当真是太过分了,心中大为自责,正想着弥补的办法,却听“嘭”的一声巨响,孙府的大门轰然之间打开了。
陈情一扭头,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大门里走了进来:“爷爷!”
陈衍的步子很快,伸手把来福脖子上的陈情抓了下来,厉声叱喝道:“跪下!”
“爷爷……”泪水从眼眶里提溜打转,有些委屈但又不屈的陈情撅着小嘴这么叫了一声。
“跪下!”陈衍声音不大,却是中气十足,震得陈情耳朵嗡嗡乱响,边上的家丁听着喝声,膝头不禁一软,差点没跪了下去。
陈衍见陈情跪了下来,恭手垂首道:“孙夫人,孙儿不敬,老夫在这里给你赔罪了。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定要重重罚他,以正礼教!”
孙夫人余怒未消,并未给陈衍好脸色,但陈衍毕竟是云台山的教书先生,年纪大威望也高,他既已低声下气,自己若是不依不饶,到时恐会下不来台,不如就此作罢。
“夫子言重了,小孩子之间胡闹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陈情你自带回去便可。”孙夫人刻意在“胡闹”二字上下了重音,也暗示着必要陈衍重重责罚陈情。
阳光有些烂漫,鸟儿的啼叫也足够的欢快,花儿的芬芳也十分的迷人,可路上的爷孙俩却是一副阴郁的表情。
“我知道你在练那些剑法武功。”
陈情身子一抖,心想,爷爷是怎么知道的,他向来不喜欢自己舞枪弄棒的,经此一事,他是不是要将那些武功图谱烧掉。正想着,只听陈衍接着说道:“我没有阻止,是因为你并没有因练武而耽误读书,没想到今日竟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陈情心中一凜,听爷爷的意思,真的是要烧掉了。
陈衍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我也并非食古不化之人,缠足这等陋习确实过于残忍,但是这种礼教大防,凭你一己之力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单凭武力也并不是上佳之策。有时候,做事情要动脑子。”
“今日就算你将孙府的人全部打倒又有何用,只会让孙夫人更加的恼怒,事情根本得不到解决。”
“你放心,我不会烧了那些书的。”
陈衍好像能独读出陈情的心思,而陈情听到这句话,心里也是一松。
“那些书毕竟是先人花了一番心血才做出来的东西,我是不会毁了它的。”
“今日回去好好休息一番,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