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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家四口(2/2)

    时年十一岁的慕江寒跟时年十二岁的箫翎羽见爷爷被打,骤然怒气冲顶,跳上前去就跟他们撕打在了一起。年少的他们如何是正值壮年的地痞的对手。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被地痞围困在中央踢打了起来,但他们性情执拗,依旧咬牙不肯求饶。

    不知何时,地痞身边出现了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只见他身披一袭狐裘,白发满头,面色红润而又细腻,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与气度。老人只淡淡说了一句,“放开那两个小孩。”三名地痞的眼神突然放空,身子定住了。慕江寒跟萧翎羽一得空当,马上跳起身来,挥舞拳头便去击打那三人,地痞却呆站在那儿,恍若不知。

    老人走上前来,一手抓住一个,将慕江寒跟萧翎羽悬空提起。两人的身子顿时僵固住,不再听从自己的掌控,全身动弹不得,他们俱是惊骇不已。老人静静的看着他俩道:“天性执拗,不畏强暴,仁心侠义,是两个好苗子,你们跟我一起走吧。”说完,老人便跟他们两个消失在了街头,不知所踪。

    这个老人在江湖传闻中人称“雪主老人”,他培养了一大批杀手,专杀贪官与恶霸。慕江寒和萧翎羽被他掳去,自也成了他众多杀手中的一份子,更准确的说,是最卓越的一份子!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爷爷自责啊,自责那天为何要带你们一起出去,叫年少的你们碰到了这样的事情!自责爷爷为何不会武功,若不然就可以保护你们了!”爷爷的语声开始哽咽,神情甚为内疚。

    萧翎羽马上劝慰道:“爷爷,好端端的又提这些做什么呀?我跟江寒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们当下好得很。再说我们一点也没有恨您的想法。我跟江寒,芸儿虽然不是您亲生的,但我们却把您当成亲爷爷一般看待,甚至比亲爷爷更加敬重,更加感激。您的街头救命之恩,我们三生三世也尝报不尽。”

    爷爷道:“你跟寒儿在爷爷面前表现得一向都很从容,很孝顺。但爷爷可以想见,在被掳走的七年间,你们定然吃了不少苦头。那天狐裘老人的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是那样的冰凉而又冷漠,那是一种肃杀的眼神,爷爷平生见过的最凶狠的江阳大盗都没有这样的眼神!被他掳走,你们怎会过的好?你们之所以表现得这样从容,只不过是想叫我跟芸儿安心罢了。”

    萧翎羽道:“我们吃的这点苦算什么啊,我们哪怕遭受了天大的罪,只要能够回来再见到爷爷跟芸儿一面,所有的苦和难就都化为烟云了。”

    爷爷道:“爷爷不晓得你们每次出门都去做些什么,但你们瞒不过我的眼睛,你们肯定做的是些极为不同寻常,然后又都不容易做成的事情。你们每次出门都会赚一大笔钱,随后给我跟芸儿买东西,也买了这座宅子,然而银子哪能这么容易就赚到手啊?爷爷并不关切你们能赚多少钱,爷爷这辈子穷惯了,不在乎这些。爷爷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够看到你们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萧翎羽苦笑道:“爷爷多虑了,没有您想的那样。”

    爷爷长叹一声,然后道:“你们长大了,爷爷也老了,管不了你们啦。不过爷爷相信你们做的许多事情,肯定都是有自己想法的。但爷爷还是要忠告你们,在外边千万莫要做坏事,务必要小心谨慎。爷爷年纪大了,再也受不得半点刺激了,我可不想再看到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了。”

    萧翎羽道:“爷爷放心,孙儿谨记。”

    箫情芸倚靠在慕江寒的肩头,坐于屋顶之上,仰望着圆圆的明月与漫天的星斗,听慕江寒讲述着他外出这段时间的故事。

    慕江寒道:“那天我们行经沙漠,水壶里的水都喝尽了,从白天走到晚上,依然看不到绿洲或任何有生机的地方。我跟哥哥两个人躺在沙子上,不想再浪费一丝的体力,眼见得我们是活不成了。我躺在那里,心想我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但我怕的是闭上眼睛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开始有些愧疚,愧疚以前为何总是捉弄你,跟你开玩笑,没有多照顾你一些,关心你一些……”

    箫情芸连忙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叫他不要继续说下去。萧情芸道:“我不许你愧疚,你素来对我都很好,每次回来都给我买我喜欢的东西,跟我讲好玩儿的故事,包容我任性的小脾气。反倒是我,我恨我自己只能待在家里,默默的想念着你,你在外边遇到的任何困难,我都伸不上手,帮不上忙。”

    慕江寒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你也十分好,我也不许你恨你自己。”

    慕江寒继续讲道:“就在此时,哥哥突然说‘沙子是温的’。要知道晚上的沙漠温度极低,沙子也会变得十分冰凉,而水的温度却比沙子降得慢。沙子是温的,说明下方有水!我跟哥哥立马跳起身来,用手开始挖沙。约莫挖了一柱香的时间,哥哥忽然发出了尖叫声,只见一条巨大的蟒蛇缠住了他。哥哥奋力挣扎,但蟒蛇的力气实在太大,挣扎起不到丝毫效果,蟒蛇反倒是越缠越紧了。我在旁对其拉扯与踢打,巨蟒就像没有知觉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仓促间我忽然想起包裹里有把匕首,我赶紧将其掏出了出来,蟒蛇的鳞甲果然厚实,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匕首捅进了它的身体。蟒蛇受伤,缠住哥哥的身体终于松动了起来。我马上将哥哥从它扭曲的身体中拉了出来。次日我们在几百步开外的地方见到了蟒蛇的尸体,然后我们饱餐了一顿蟒蛇肉。”那天的真实情况是慕江寒一手就将蟒蛇的头给劈掉了,不过慕江寒不能这样讲,他要在萧情芸面前表现的就是一个平凡的人,他决不能让其知晓自己杀手的身份。

    故事讲罢,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依偎在一起,享受着彼此相伴的甜蜜时光。

    突然夜空中划过了一颗流星,慕江寒道:“有人说,对着流星许下一个心愿,上天就会听到,然后可以达成你这个愿望。若是叫你许愿,你会许一个怎样的心愿?”

    箫情芸道:“我想先听听你的。”

    慕江寒道:“我会求老天爷保佑你永远开心,永远快乐,永远像现在这样美丽与漂亮。”

    箫情芸望着星空怔怔的道:“我会向天帝爷爷许愿,叫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慕江寒听罢,心中一阵酸楚。他跟箫翎羽被雪主老人掳走七年,在这七年里箫情芸一直与爷爷相依为命,饱受辛酸。三年前虽然他们回来了,但也是聚少离多。普天之下有太多的坏人需要去惩治,自己岂可因为一己之私,而放任那些坏人为非作歹,遗祸天下?

    慕江寒把箫情芸搂的更紧了,用唇轻轻亲吻了一下她垂落在耳际的头发,然后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他不能答应箫情芸,但也决不忍心让萧情芸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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