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跨上一匹完好无缺的战马,勒马朝与书生相反的地方逃去,黑马黑骑在这冰天雪地中尤为引人注目,不多时那些赶来救火的西夏军最少都有一二百骑追逐而来,所幸二人分别之时西夏军尚远,看不清楚书生逃走的方向,只看清楚是这“己军”与己军混战砍翻了四十骑,其余人则继续朝粮草大营而去,一二百马蹄铁踩在冰天雪地中发出阵阵雷鸣,张明月始终紧贴在马背之上随时准备面对可能发生的情况。
弓弩,有弓弩破空而来,听惯了塞北风声与边防军操练之声的少年人头一遭觉得这弩箭距离自己竟这么接近,宛如阴曹地府来的催命恶鬼一般,弩箭速度远超以人力发出的弓箭,张明月有刀在手,不敢回头,只能凭借着这么多年对危险的感知挥刀防御,只是那弩箭越来越快,越来越密,原本就难以同时抵挡这么多,又何况此时已经负伤,这么几下之下战马屁股上已经钻进去了两三支弩箭,弩箭入骨三分,反而激起战马凶性,速度陡然加快,若非张明月紧紧拉住缰绳,恐怕就这么一下就得从马背上摔下去。
塞北荒野,天寒地冻,远处火光通天,黑马黑骑驰骋在原野之上,激起雪花阵阵,身后是一二百西夏追兵紧追不舍。
从粮草大营距离虎狼关战线不过五十里而已,如是换成马中汗血宝马不过半个时辰功夫便能赶到,只是此马并非汗血宝马,更何况弩箭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张明月纵有十只手,重伤之下也难以抵挡这么多弩箭,不过跑出二十里地之后,战马终于不堪重负,前脚失蹄将马背上少年人摔出十丈远,马儿倒地,口吐白沫。
张明月几个翻滚下来大惊失色。
弩箭有毒。
西夏军居然在弩箭上下毒。
没了战马,张明月不过几个呼吸时间便被一二百骑团团包围,再无去处,这二百西夏军为首的乃是一个头盔上有花翎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继承蛮夷一贯有的彪悍以及冷峻,只是唯独少了一只眼睛,独眼龙。
将军。
张明月如何不明白这头盔之上花翎的意义,没想到自己放了一场火,居然引来了一个将军亲自抓自己,当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自己被俘虏了。
少年人捂着被摔得剧痛本来就受伤的左臂,横刀在胸。
“你想自杀?”
独眼龙眯了眯仅剩的右眼。
“莫非你以为你袭击了我的粮草大营能这么容易就死?”
“难不成我应该做你们的俘虏被你们严刑逼供?”张明月冷笑不已,昔年刀圣洛知秋留下来的刀很快,能在呼吸之间要了人的命,同样也能很快要了他自己的命。
“我不会给你们这样的机会。”
少年人打算引颈就戮,只是刀尚不至头颅便被独眼龙一枪挑飞,一品高手。
张明月骇然。
“现在不是你给不给我机会,而是我给不给你机会,你也别想用什么咬舌自尽的方式,因为咬舌自尽,根本就死不了人,反而你会更痛苦,我相信你不会傻到这么做,刀是好刀,能用这样的刀,想必你在楚军中身份也不简单。”
“你错了,我不是什么楚军,我根本就不是西楚人。”
“是吗?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还真没想到如此天寒地冻之下居然能有人越过我西夏重军。”
“你应该去问问到底是谁出的将火油桶放在粮草大营的主意,若非这些火油,我一人又如何能做到焚毁你粮草大营?”
即便已是四面楚歌,张明月不知怎的竟没有丝毫觉得紧张,反而似完成了一件重任一般没来由的一阵轻松。
“你还有同伙?”独眼龙仅剩的一只眼睛眯了一眯,身为将军的他见过的斥候也不少,如何认不出眼前这少年人正是一副视死如归的心态?
“来人,传令下去,立马搜捕方圆五十里之内所有区域,方才我们过来时只见这小子一人骑马,他的同伙定然是步行,现在绝对跑不出多远,追,格杀勿论,另外把这小子给我带回营中,我要好好审讯审讯。”
没了刀又遍体鳞伤的张明月只能任人宰割,被绑住手脚拖在战马之上于漫天大雪中拖行,积雪冰冷刺骨,受伤的地方浸进去雪水更加痛苦让人绝望。
“居然这样都不死,果然是个硬骨头。”
独眼龙冷笑不已,似乎十万大军半年粮草被一夜之间焚毁在其眼中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有种你就杀了老子,给老子来个痛快,不然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在雪地中被拖行出一条长长血痕的少年人歇斯底里怒骂。
“做鬼?你觉得你还有做鬼的机会?等我将你的同伙抓到,就将你们吊起来在我西夏大营中放血风干,为我西夏战争祭旗,你觉得如何?”
“战争?没了十万大军半年的军粮,你从哪里来的底气说要战争?”
战马停下脚步,张明月也终于停下,虽不至于奄奄一息却也是再也不得动弹,只留下一张嘴大口大口喘息着塞北冬天的空气。
“谁告诉你我没有军粮?我的军粮不就在你们虎狼关?”
第七十三章 战争兵器(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