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对农民影响力最大的士绅去煽动农民加入白莲教,并且为白莲教在幕后提供资金,也难怪李伯阳会感觉这件事处理起来棘手了,毕竟他的敌人是士绅而不是农民,恰恰相反,农民也是他要争取的阶层。
士绅阶层这一下可以说是把刀插在了宝芝林的心口上,偏偏宝芝林还没有很好的应对方法。
书房的气氛越发的凝重。
“伯阳看着我的眼睛!”黄飞鸿突然说道:“还记得那一次的秉烛夜谈么?你告诉我士绅掌握着中国99%的力量,在外还有列强虎视眈眈,问我是否做好了与全世界为敌的准备。”
“为师告诉你,为师做好了与全世界为敌的准备,并且到现在为止,为师的心从来没有动摇过。”
“现在我来问你,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么?”
李伯阳陷入回忆,缓缓说道:“与全世界为敌又如何?没有与全世界为敌的意志又怎敢跟你说出这些话?”
黄飞鸿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再来问你,你动摇了么?”
“我怎么可能会动摇,我没有动摇过。”
李伯阳陷入了沉思,然后又从沉思中回复过来,脸上的神情由迷惘变得清明,又从清明变成坚定,然后从坚定变成坚决。
“那为何一个区区的白莲教就让你如此畏首畏尾,那为何仅仅一个广东省的士绅阶层就让你变得顾忌重重?你是在顾忌师傅的感受所以不敢对这些人下手么?”
“那个敢于全世界为敌的李伯阳哪去了?”
“如果你是在顾忌为师的感受而犹豫,那师傅告诉你放手去做,我永远在你的身后。”
“伯阳,师傅只会练武和学医,师傅没有你聪明,但是师傅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一件事情的本身是对的,那就放手去做好了,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就拿练武来说,你的暗劲早已大成,为何迟迟不能入化?是你不能坚持?是你不够勤奋?”
“不,不是的。”
“你的勤奋与坚持不比我见过的任何人差,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入化?”
“为师觉得你就是太聪明了,想的东西太多了,有什么好想的呢,去做就是了,拿出你与全世界为敌的气魄去做就是了,谁挡在这条路前面,谁就是阻道者,谁就是生死仇人。”
黄飞鸿一席话下来,李伯阳只觉得晨钟暮鼓,震耳欲聋,又犹如轻风拂面,带去所有的疑问。
是了,拦着自己的就是阻道者,就是生死仇敌,何必手软呢。
是了,何必去想那么多呢,去做就是了。
是了,就是敢于天下为敌,世界皆敌又能如何,我只管在前进的路上踏步而歌,拦路皆为阻道者,阻道就为生死仇敌。
仿佛暗黑中一点灵光,李伯阳突然五指成爪,对着空气连连扑击,阵阵虎吼之声隐约想起,这一爪之下已然带着一股即霸绝又惨烈的势,就仿佛老虎真活了过来。
拳中带势,不就是如此么。
“这就是化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