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灼望了他一眼，将怀中的小小放在一旁，同样跪倒了下去，一言不发，却是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非钏张了张口，却是没有说出话来。他大概需要重新认识下自家儿子了！什么时候，他儿子也能为一个人做到这一步，虽然说，非毓的动作让他恨不得把他绑回清源峰去。
什么人不好，非得是对着红绡如此？
重袭道眉头皱的更深，准确来说，他有些不喜自家徒弟做出这等举措来，剑修一身剑骨，怎能轻易下跪，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他此时才算是想起，小小是他当初，和徒弟一起带回来的那小丫头。
更重要的是，重灼不该如此惹恼红绡！
小小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一刻，她是如此清醒，如此怨恨自己。为何她要出现在这儿？为何她要让他们如此付出？为何她……居然还质疑他们，不是在真的对她好？为何她要存在呢？若是没有她……他们不是，都会好好的么？
吸了吸鼻子，小小转过身，冲着红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漂亮姐姐……”
“小小！”重灼一声惊叫，跪着扑向小小，“听哥哥的话，不要说话，不要说……”
非毓则是猛的站起来，同样冲向小小。
和两人一同动作的，是重袭道非钏两人，各自控制住自家儿子徒弟，面色有些尴尬。
谁都知道，红绡是忌讳别人认为他是女人的，曾经表现出来的人，都已经没了命，这小丫头要找死，不能连自家儿子徒弟的性命也搭上！
红绡依旧轻笑着看着几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而这，也恰恰是最让几人忌惮的。无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东西。
大概，她又说错话了吧？小小眨了眨眼睛，让泪水不至于流出来，继续说了下去:“可不可以让哥哥和师兄离开？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给我找住处，哥哥和师兄不会来这里，也不会打扰到姐姐……小小听话，不走，姐姐你可不可以让哥哥和师兄走？”
重灼不停地想要挣脱自家师父的灵力束缚，听到小小开口，急忙张口想说说话，又被重袭道下了禁言术。
他望着小小，突然的，感到绝望，他以为他能弥补的，他以为他可以改变她的命运，他以为他能让她好好的……前世他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这一世，难道还是如此？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眼泪突兀的出了眼眶，只有无力的感觉是那般清晰。
重袭道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或者说，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弟子也会，哭。
非毓早已不再笑，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小小，所有力气都放在挣脱束缚上。他似乎想起了前一世，她死在他们的围攻之下的情景，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是轻轻的笑了，释然，解脱……
所以他忘记不了，所以他记了很多年，所以……他爱她，无法自拔。
“呵……”非毓轻笑了声，突然不再挣扎了，前世，她救的是所有人的命，却赔上了自己的命，这一世，陪她去死，还她一命，又有什么不妥？
非钏眼神闪了闪，挥手解开了对自家儿子的束缚，望向红绡道:“真君，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不懂事，说的话当不得真。我等长辈也不能太计较，是不是？”